宇文樱只觉得太匪夷所思,但又确实找不出不合理的地方,只得努力回想那天见到木香的场景。
“我那天确实没听出木香说话有何不妥,若非后来突然提起香儿,我也不会觉得她的神态和香儿像。若真是你说的那样,那她只怕前几天一直都藏在西院。”
说到西院,宇文樱突然大惊失色,“今日黄鹂跟我说,西院一个侍婢都没少。杀了敏儿的那个丫头怎么还会留在府里?她该和娜仁一起逃出去才对。她若没逃出去,娜仁只怕也还在西院藏着。”
慕容恪听了这话立即起身,“你别急!我现在就去西院,让黄鹂派人把整个院子好好翻一遍,绝不让她有藏身的机会!”
宇文樱拦住他,忙说道:“即使她没藏在西院,也要提防里面有人是她假扮。”
慕容恪明白她的意思,即刻去了西院,将自己的命令传达给黄鹂。
黄鹂让西院的管事婆子将这西院原先的侍婢全都召到院子里站着,自己带着几个丫头将西院每个屋子都翻了一遍,却并没找到人,只在最后一间装杂物的小耳房发现了有人住过的痕迹,她忙禀告给慕容恪知道。
慕容恪进屋之后,黄鹂将自己搜到的人皮面具拿出来,套在自己的脸上。
因黄鹂没用浆糊,人皮面具在她脸上有些不服帖,大致轮廓却能现出来,慕容恪看着那张脸,认定了自己原先的猜测。
慕容恪一时气急,叫上管事婆子进屋,那婆子看着地上铺着的被褥,一旁疑惑不解,慕容恪只大声质问道:“这屋子里原先藏了人你都不知?”
那婆子瑟瑟发抖,只小声说道:“这见屋一直放的都是平常很少用的杂物,平日里也几乎没人进这屋子,老奴才没有发现……”
慕容恪满脸怒气出了耳房,那婆子忙战战兢兢的跟上。
如今倒真应了宇文樱想的那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慕容恪怒视着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沉着脸问那管事婆子,“崔夫人在世之时就在西院伺候的人是否都在这儿了?”
那婆子只呐呐地说道:“除了一个丫头在房里伺候小二公子,剩下的都在了,连奶娘都在。”
慕容恪示意黄鹂派了两个丫头去慕容绍房门口守着,他自己则让院子里的婆子去拿了十几个木盆过来,再吩咐几个粗使丫头就在院子角落的那口井里打了几桶水上来,再悄悄吩咐了黄鹂几句话之后,他自己便进了崔氏的屋子回避。
黄鹂领命,让人将那几桶水倒在木盆里,对众人吩咐道:“所有人都站好了,每人一盆水,丫头们将自己的脸好生洗干净,婆子们将自己的手浸在盆里,洗脸和浸手的时间不得少于一刻钟的时间,洗好之后我会挨个检查一遍!”
那些丫头婆子们一脸惊讶,不禁窃窃私语。
“不许说话!照做就是!”
黄鹂一声呵斥之下,众人都老老实实不再说话。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婆子们的手早就浸得发白。黄鹂好生检查了那些婆子们的手,确定没人伪装之后便让她们站到一边,自己再挨个仔细检查了那些丫头们的脸。
这番功夫下来,黄鹂却并没有发现有谁脸上粘了东西。
眼看众人又议论纷纷,黄鹂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人皮面具,随意套在了一个丫头脸上。她让那丫头转过身去,众人见了不禁吓一大跳。
“看清楚为什么要让你们洗脸了么?这是刚才在西院耳房搜出来的东西!有人假扮成木香的样子给夫人下了催产药,又一直在西院躲着,那人可能到现在还在你们中间。刚才让你们洗脸就是为了确定到底谁是假扮木香之人。如今人没有找到,危险还没解除,你们一个个都在院子里站着别动。”
黄鹂只吩咐众人在院子里侯着,她自己将那丫头脸上的面具揭下来,敲了崔氏的房门之后进去,将情况如实向慕容恪禀告。
“将军,院子里站着的那些都查过了,连奶娘都检查了,全都没有异样,如今只剩下小二公子房里的一个小丫头。”
慕容恪点头,吩咐道:“她就不用出来了,你直接端着一盆水进去就是!”
慕容恪说了这话赶紧先去了慕容绍的屋子,却见他被一个小丫头抱着笑得正欢。
慕容恪只沉着脸,盯着那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头将慕容绍放到摇篮之后,忙向慕容恪行礼,只低声头,小声答道:“奴婢春霞,见过将军!”
她行礼之时,黄鹂端着一盆水进了慕容绍的房间。
慕容恪冲黄鹂使了个眼色,黄鹂忙试探着说道:“将军为了小二公子的安全着想,让我来替你验明身份,春霞,你去洗脸吧!”
春霞犹豫了一阵,正要走过去,摇篮里的慕容绍突然大哭。
她忙转身将摇篮里的慕容绍抱出来,“小二公子不哭,小二公子不哭!”
她说完这话抱着慕容绍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轻哼着歌。
慕容恪一直盯着她看,突然满脸难以置信。
他立马冷静,眼神示意黄鹂先退下,自己一人看着春霞抱着慕容绍。
黄鹂刚关上门出去,慕容恪一脸惊讶。
“敏儿,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