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微微一笑:“本王派人护送你回去,汉中事情还多,本王就不去了。多谢你父王的好意。”
辞别了济北王世子,归途中,古骜仰目而望,只见北地一派天高云淡,万里长空。
古骜笑了笑,继续驾马前行。
不久,三万大军,便回到了渔阳。
……
城池交割之后,古骜便立即着手布置从济北划归的三城改制的事。一时间众多简家世族都逃离三城,只见三城通往济北郡府的路上,车马辚辚,人们唉声叹气,摇头嗟息。惨淡愁云,盘旋在迁徙之途的上空。
逃离的人中,有大骂汉军抢夺其祖地的;有骂济北王无能的;也有人心惶惶,准备入郡城到济北王处诉苦的——重重情形,凄凉非常,不一而足。
而三城中留下来的人,则恭迎了汉军入城。他们有的是期盼平世庶的庶族文武官僚,有的则是归心于汉,愿毁家从王的世家子弟。一时间,三城气象为之一新。
汉王在济北三城褫夺世家封地,均分于农,并改革官制的事,传遍了九州,第一次给每个人的内心以强烈的震撼与冲击。
一时间四海世家风声鹤唳,都道:“我们本以为汉王抗戎抵御戎人,也是为了我们的,没想到戎人一灭,汉王矛头就倒转,对准我们了!这可怎么是好?”
又有人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汉王从前在汉中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还没动土到爷们头上,爷不关心,不知道罢了。汉中还好,那是吕老儿的故地,黔中从虞老将军那时候起,就以军功晋身,世庶也不明分。至于渔阳上郡,地早就被戎人夺了,人也被戎人捉去做奴,汉王再夺回来,分给有功之人,也不算大错,而且为了联合抗戎,汉王对大族还算宽容,只是这济北三城就惨了!”
“是呀!不过是让汉王出兵救了一次,就连祖产都丢了!这可怎么是好?!”
同样,古骜此举也传入了许多有心人的心里,有人道:“这么说,若是汉王攻来我们这里,我们也能分田地了?”
“可不是嘛?每家每户都能分地!而且会识字的,还能去当差,不仅能做胥吏,还能当官呢!”
“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呀!”
济北的事,从自济北逃出来的世家口中的悲戚故事里,一点一点地传播开去。一时间,许多原本只知道汉王抗戎的人,也都了解了汉地的为政之策。
这日,古骜正与虞君樊一道,探查汉军大营,廖清辉在一边禀道:“汉王,最近济北郡许多无地之农都逃到了北部三城安家,除了希望能分田地,还有许多来参军的,都盼着汉王能攻下他们的家乡,给乡亲父老也分地,我已经令人招收了两千人了。”
古骜点了点头道:“很好啊。新兵除了训练之外,也要多加教化引导,让他们能将汉地消息传回家乡。”
廖清辉点头道:“是。”
虞君樊微笑道:“清辉,我听说,最近江衢王给你写了信?劝你回去?”
廖清辉叹了口气,道:“是的,可惜伯父不知道天下大势,否则他也会积极革新,而不会劝我回江衢了。虞太守你看,汉王对三城一改制,几乎济北所有的才子能人,都争相奔赴三城,这就是人心所向。世家也要顺应大势才能不为四海的洪流所冲走。如今堂兄正在南边与朝廷激战,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即便打败了雍驰,也无法得到民心。”
虞君樊道:“清辉所言不错,你何不将你的想法写入信中,也劝劝江衢王世子与江衢王呢?”
廖清辉道:“我怎么没有写过,可是他们不仅听不进去,还笑我年纪比他们小,没有见识。气的我都不想给他们写信了。”
虞君樊苦笑。
正在这时,有斥候飞马驰入营中,怀揣羽信,在不远处滚摔下马,又于尘土中一咕噜地爬起来,踉跄朝古骜三人处跑来:“报——报——汉王!江衢王世子率江衢王军,皇上率虎贲,在颖水边遭遇!”
古骜忙问道:“开战否?战果如何?”
那人道:“初战江衢王世子以逸待劳,重挫虎贲先锋,现两军隔水相望!”说着呈上战报羽笺。
古骜接过羽笺,拆封阅览。
虞君樊对那斥候道:“辛苦你了,下去领赏罢。”
“是!”
古骜看了战报,道:“不过是初战交手,胜负还在后面。”
虞君樊叹道:“他们两军,谁能胜出,谁就能一统世家。”
廖清辉站在一边,面有忧色,思忖:“若是我伯父赢了,难道今后,我就要和伯父与堂兄,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