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思的时候,元莒犁听到驾车的李彧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想了想元季瑶是怎么伺候尔朱荣的,元莒犁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如刘益守当初说的:你们这群人,还真是很下贱。
现在元莒犁深以为然。
有时候她觉得只有在刘益守身边的时候,呼吸的空气才是新鲜的,而整个彭城王一脉,都充满着污浊与算计。
李彧其实挺可怜的。
“她还好吧,我们见面不多。”
元莒犁言不由衷说道。其实元季瑶不仅天天和她见面,而且还给她出了很多“主意”。
“那就好。”
犊车的幕帘外头,李彧的声音依然低沉,却带着几分释然。
一时间,元莒犁觉得姐姐元季瑶让自己也跟着一起变得下贱了。
“对不起……”
其实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没事,你和刘益守,不要走我的老路。他比我有能耐,我想他为了让别人不要染指于你,应该是做了很多事情的。
在河阳关,那些如狼似虎的丘八,应该也没对你做什么吧?”
关于李彧说的这一点,其实元莒犁是有体会的。刚开始在河阳关的时候,她还能感受到那种目光,就是昨夜在浴室里两人共浴的时候,刘益守看自己那种不加掩饰的觊觎和占有。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绝大部分人都开始自觉的躲着她了。这应该不是出自尔朱荣的本意,或者说,是尔朱荣想将她作为“礼物”,用来犒赏在洛阳劳苦功高的刘益守。
很多细微处,都能反证这一点。
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听李彧这么说,元莒犁才发现自己内心满是难以表达的幸福与满足。
“我会珍惜的。”
“元子攸成不了大事,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么?”
李彧的声音带着沧桑。
“为什么呢?”
“因为我要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啊,不跟着元子攸,难道去跪舔尔朱荣么?”
李彧的语气,满是无奈与辛酸。
元莒犁有种错觉,其实李彧虽然身材高大,武艺不凡,但在各方的博弈中,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
反而是文质彬彬的刘益守,强得不像话。
进了洛阳城,很多能力就会失去用武之地,而刘益守这样的人,就会登上舞台,长袖善舞。发挥的作用,是傻子和瞎子都能感受得到的。
“到了,下车吧。”
李彧轻声说道。
元莒犁跳下犊车,看了看面无表情平视前方,根本不跟自己视线对视的李彧,一时间竟然感觉有些酸楚。
尔朱荣就像是洪水和飓风,任你身高八尺也好,武艺绝伦也好,在这种灾难面前,都毫无反抗之力。
“你也多保重。”
“嗯,我会的。”李彧独自驾车而去,异常干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