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傅承儒会这么问,一定是在心里认定她就是那个策反顾默林的人,这样天大的委屈,她司媛媛可不会乖乖受着。
“傅承儒,我们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夫妻,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卑鄙无耻吗?
是,我承认,当年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是用了些下作的方法,可那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的白月光,你有没有想过,我顶着傅太太的头衔独守空房,心里是什么滋味?”
“滚!”傅承儒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清亮的瓷片撞击声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要摆在前几天,司媛媛一定会急急地跑过去献殷勤,不过现在,她完全没了那份热情,连敷衍伪装都懒得去做了。
那些都是做给人看的,傅承儒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丝毫人性,称不上是个人了。
咳吧,血管破裂吧,早死早好!
猛地一跺脚,高跟鞋尖锐的后跟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司媛媛毫不犹豫转头就走,离开的时候,房门甩得震天响。
傅承儒的助理一直在门外守着,见司媛媛怒气冲天地出来,也不敢多言语,赶紧进去查看情况。
“傅总,您这是何苦呢,气坏了身子,受罪的还是您自己啊!”助理一边安慰着,一边握空心拳在傅承儒背上轻轻捶着。
跟在傅承儒身边也有快二十年了,傅家的事,他多少还是清楚些的。
“报应啊,这是我的报应啊!”傅承儒第一次在下属面前如此捶胸顿足。
缓了半晌,傅承儒才对助理说出了心里话,“我想看看那个孩子,帮我安排下吧。”
“好。”
傅承儒的助理倒是深得他心。
本该尴尬的祖孙见面,成了一场花园里不经意的偶遇。
阳光下,草地上,玩球的孩童,捡球的老人,这和谐的一幕,温馨惬意,足以叫傅承儒铭记一生了。
司媛媛说得倒是不错,这孩子眉清目秀的,长得分外讨喜,只是看人的眼神,闪闪躲躲的,少了大方和霸气。
看来,要把他培养成接班人,还要花大力气了,费不少工夫了。
不过只要是对傅家好的,再难他也不会退缩。
尹寂夏自然是认得傅承儒的。
这些时日未见,总裁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原本只是两鬓斑白,现在,几乎是花白头发了,面色萎黄,脸颊瘦了一圈,不过精神尚可。
最叫尹寂夏揪心的,便是那眉宇间的落寞。
也对,叱咤风云的总裁,如今坐在了轮椅上,换了谁,都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被他的这份落寞感染了,尹寂夏心尖上蓦地一紧,竟然生出了几丝酸涩来。
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他把自己赶出鸿远的,现在看着他这样,非但没有一丝块感,反倒跟着悲悲戚戚了起来,是生了孩子以后愈发的多愁善感了吗?
收起了那份悲天悯人的情怀,尹寂夏面对傅承儒,还是恭敬有加的。
毕竟,他曾经是她的大老板,而将来,他也会是她的公公,是她需要照顾,养老送终的人。
只是没想到带着然然下来晒太阳,竟然会和他不期而遇。
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干干地杵在那儿,倒有些尴尬了起来。
拿到了球,尹翩然扑到了尹寂夏跟前,抱着她的腿不放手,小眼睛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还算和蔼的爷爷。
“爷爷是好人,帮你捡了球,需要跟爷爷说什么才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呀?”尹寂夏试着叫然然在傅承儒面前开口。
然然抬头看看妈妈,又看看面带微笑的老人,这才怯怯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谢谢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