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舜,你和小衣都不是庸碌之人。离了容氏,你仍旧有能力过上光鲜从容的生活,小衣也一样。这种情况下,你目前所拥有、将来欲继承的,责任与负担多过享有的富足。”
“但我不是妈妈的儿子。那些都不属于我。”
“要不,你回家先问问你爷爷?”谢茂举起橙汁,示意了一下,结束了这场对话。
这列前往伦敦的欧洲之星列车,商务舱并未坐满。谢茂三人围在一个二对二的四人桌上,常燕飞和容舜坐在一起,谢茂独自一人。就在此时,火锅饺再度出现了。
和在戴高乐机场一样,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谢茂的身边座位上。
“我猜你们都看不见他?”谢茂说。
常燕飞停下在沙拉碗里乱戳的叉子,抬起头来,容舜安静地说:“看见了。”
火锅饺肋下抵着一把形制怪异的手枪。——谢茂从女枪手手中夺来、一枪放倒章鱼怪的那一把。
他有随身空间,过安检完全没问题。这会儿悄悄拿了出来,在桌面下抵着火锅饺的身体,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火锅饺仍旧不紧不慢,态度从容:“马上到圣潘克拉斯火车站了。”
“听不懂。”常燕飞用眼神示意容舜,把戒指给我。
“我的意思是,马上到伦敦了。所有巴黎前往伦敦的通道,都会有人堵截,那边很不安全。”火锅饺解释说。
“你是来提醒我,前面不安全,做好战斗准备?”谢茂很认真地打量火锅饺浑身上下。
他是真的没看出火锅饺和正常人有什么两样。不是修者,不是妖怪,也没有任何变异。当然也不是鬼魂状态。——在戴高乐机场,他是怎么在容舜和常燕飞面前完美隐形的?
甚至谢茂也很惊讶于他突然出现的方式。
两次他都能准确地、悄无声息地坐在谢茂的身边,一直到他开口说话,谢茂才发现他的存在。
这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我们是一伙的。”火锅饺说。
谢茂笑了笑:“既然我们一伙的,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隐身效果的?”
火锅饺也冲他笑一笑,倏地消失了。
没有任何法术异动,没有能量转换,就是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种毫无头绪的消失方式让见多识广的谢茂都束手无策,哪怕有一丝法术异动,他都能根据风中残留的痕迹进行捕捉,哪怕是个地仙级别的遁术,谢茂也能知道大致去了哪个方向——这算什么?
简直干净到让谢茂怀疑人生。
“没有痕迹。”常燕飞也没有找到任何异动。
“您觉得,是敌是友?”容舜对这种倏忽来去的变数很慎重。
“敌友不好说。不过,他的‘奥秘’,应该和符号有关。”谢茂示意了一下手枪,收入了随身空间,“我手里没有那把枪的时候,他更从容些。刚才被我瞄准,他紧张了——”
相比起在戴高乐机场喋喋不休的纠缠,这回火锅饺可谓来去匆匆,没说两句话就消失了。
他害怕被那把镌刻着神秘符号的手枪瞄准。
“我们只有一把枪。”容舜不得不提醒目前的困难。
普通的枪械打打障碍物还行,对付怪物基本上没有用。常燕飞的符术在怪物面前也失效了。
三人唯一的战力,就是那把从女枪手手中夺来的怪枪。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把枪被抢来时就没有子弹,谢茂照样用它开了两枪,一枪打断了女枪手的手腕,一枪干掉了章鱼怪。也就是说,它很可能是一种无限子弹的武器。
“准确地说,我们还有一把刀。”谢茂把丁仪差人送来的小刀晃了一下。
同样是绘画着神秘符号的凶器,曾经放倒不少华夏修士。为免节外生枝,谢茂都收在随身空间里,他表示:“过了安检给你。”
容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老师拿着比我更有用处。”
符术失效的常燕飞基本上是半个废物,多跑两圈他都要喘。如果在圣潘克拉斯围堵的怪物有戴高乐机场的警察那么多,容舜觉得他们很难脱困——伦敦的交通也很让人崩溃,那里可没有一个机场任凭他们驾车狂奔。
根据容舜的经验判断,一旦开始缠斗,有衣飞石这样的体术大师镇场面,情况真的会截然不同。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给他办护照?”谢茂不客气地拍了容舜脑袋一下。
就算放倒宿贞之后来不及给衣飞石弄好护照签证,到了巴黎之后,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容舜授权欧洲分公司的人所伪造,完全可以选择把衣飞石放出来一起走。
——伪造三个还是四个假身份,在难度上能有多大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