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比较装逼,穿着羊绒外套,原身本来体质好,他又修行了足有半个月,体内真气流转,循循不绝,真不觉得冷。衣飞石还是把他的一只手揣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兜里,轻轻地握着。
“如果有一天,她发现我不是石一飞……”为了让石一飞回杭市,宿贞就差点把容家二房掀得家破人亡,真让她知道儿子被借尸还魂,这位爱子心切的女士还不得炸了?
衣飞石这会儿已经不考虑宿贞的脾气格局了,原身的亲妈就是个哑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炸。
“她不会发现。”谢茂说。
衣飞石回头。谢茂从不无的放矢,这么说肯定有原因。
“她是常家的人,和我一样是修士。刚才在她家里就摆了个血缘阵法,查验你的真伪。你与石一飞性格能耐都不相同,你我又不曾掩饰,有心人都能察觉出来——她怕你是被役鬼附身,已经查过了。”
“可我毕竟不是。”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
衣飞石摇摇头,说:“我就是知道。”
谢茂从不轻易占卜,不过,他也很奇怪衣飞石的来历。
他能说自己和原身是同一个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来处,如他所说,这一世的谢茂,未来的谢茂,都是同一个谢茂。可是,衣飞石不一样。衣飞石来自谢朝。这是地球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朝代。
——换句话说,衣飞石没有“来处”。
可衣飞石的身体和灵魂契合得非常好,好得谢茂都看不出破绽来,血缘阵法就更加没辙了。
早在衣飞石带出前世的“将血”时,谢茂就很奇怪了。
他记得石一飞的身份证号码,里边就有出生年月日,只差一个时辰。
不过,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无非是算十二个命数。
谢茂将手掌摊开,这么多年没算过八字,功夫有点生疏了,不掐掐指头算不明白。
让他惊讶的是,他把十二个时辰都带进去,总共算了十二次。其中,十一个命格与石一飞明显不符,第十二个八字就更震惊了——早夭之命。
天人感应告诉他,石一飞就出生在亥时。石一飞就是早夭的命格。
按道理说,石一飞早就应该死了。
“或许是随便填了一个生日。”谢茂没有说出自己的推算结果。
石一飞出生时就被抱走,给他上户口的人是岑皖,随便写个生日上去,也很正常。
衣飞石不认为自己是石一飞。
他心中有一种很强烈明确的认知,他和石一飞没关系,和这世上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只和谢茂有关系。
“查明白容锦华的死因之后,我们走吧。”衣飞石说。
他已经见识了宿贞的厉害,这绝不是一个会被轻易欺负的弱质女流,她完全能够活得很好。为了保护儿子她就能逼谢紫初去死,他日发现自己不是她的亲儿子,绝对背后下杀手——
衣飞石不评价宿贞这件事做得对或不对,作为宿贞的潜在“对手”,他只能下意识保全自己。
这妈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