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西沐阳极不情愿委身地窖,众人连哄带骗,他才同意把穷奇纳入乾坤袋,盘膝坐在宫鱼儿特意铺的锦缎上。
“仙人屈尊驾临,这地窖蓬荜生辉啊。”宫鱼儿也敢同西沐阳开玩笑了。
盗十一见到古人西沐阳,急忙拜见。
鹿野道:“若不是大哥赶来,鬼门也不会轻易退兵。这几个时辰你到何处去了,害我一阵担忧想念。”
西沐阳双目闭着,没好气冷哼一声,道:“少奉承,老夫不来,你们便是稀松平常,一个装神弄鬼的混账东西都打不过,丢不丢人。”
说着睁开眼,道:“那晚我以为蚩尤作怪,入雾气中与之缠斗,不过那人不是蚩尤,修为太差,不敢与我接招,往城外飞遁,扬言老夫能追上他,便给我磕头。哼!老夫御风术天下第一,岂能输了,轻轻松松在城东十里,将那人追上,他却玩了障眼法,趁我不备,将老夫困在一块巨石下面。”
众人皆诧异,鬼门之人竟然能将鹿台山神困住。
西沐阳干咳一声,道:“非是老夫修为不济,只因一时大意着了道。当时我十分恼怒,震碎巨石,紧追那人。一直追到天亮,那人御风术极快,连穷奇也追他不上,直到昨日傍晚追至一处树林,那人凭空消失不见了。老夫把树林翻了底朝天,也感应不到。”
“正当老夫纳闷时,又突然来了一个黑袍看不见脸的神秘人,二话不说就与我动起手来。此人修为了得,我与其大招一百回合,难分胜负。打着打着他突然收招,说轩辕在帝都遇上蚩尤有危险,如果晚了,只有收尸的份了。我一听那还了得,骑上穷奇就往回赶。果然神秘人所言非虚。”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
神秘人功力应该不在西沐阳之下,他好像知道众人的行踪,亦知鬼门会寻找他们,故意堵截西沐阳。
他究竟是谁,为何不现身相见?
鹿野似是想到什么,道:“那神秘人是不是一个五六旬的老人家?”
西沐阳沉吟片刻,摇头道:“他好像怕人一样全身上下裹在一件很大的袍子里,瞧不清楚,声音也是故意变声所说。”
此时鹿野能肯定神秘人就是老头儿,似乎老头儿清楚西沐阳底细,也知晓鹿野假冒轩辕,更预测出他们有麻烦。
难道老头儿一直在保护鹿野?为何他不肯现身?一连串疑问涌上心头。
这时盗十一道:“不知四公子下一步作何打算。”
一语中的问到点上,龙族众人肃衣整装,凝神望着敖如真,眼下他们全无半点办法,唯有依赖他们的少主人。
敖如真背倚墙壁,仰首沉思,叹道:“我本无意争权夺势攀恋富贵,此番前来大荒帝都联姻也是情非得已。不料一路遭受奸人迫害,龙族连番损折数人,只为护我周全。我想这其中必有什么惊人的阴谋诡计,只是我愚钝此时竟还无半点头绪。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似是颇为懊恼自己无甚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一句语气不由加重。
盗十一疑惑道:“你说你来迎娶的是若瑶公主?”
敖如真颇为尴尬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他与盗月儿的关系,当着盗十一的面说联姻之事,岂不尴尬窘迫。
但盗十一不以为意,反问道:“这位若瑶公主是个长不大的侏懦,还是个驼背,你该知道吧?”
敖如真蓦然一惊,瞪大眼珠,道:“你说她是侏儒?你见过她?此话当真?”
一语如惊雷,尤以龙族众人最为惊讶,谁能料到未来龙族龙妃是个身有残疾之人?
敖如真虽不曾见过若瑶公主,大荒却都传闻芳龄十几的若瑶公主貌美如花,而且聪慧过人,现在盗十一却说她是侏懦,彻底颠覆了她在心目中幻想的若瑶公主的美丽形象。
这不能不说是个极大的震惊。
盗十一有伤在身,索性依靠墙壁,窖底没了光亮一片漆黑,也瞧不见他的表情。
他道:“其实她已而立之年,只因长不高所以看起来像个孩子,她不仅是个身有残疾的人,心里亦是不似常人,残忍好杀,据我所知当年她出生不久,帝后便将她深藏,除了帝舜帝后与接生的巫医等极少数人外无任何人见过她。大荒只知道帝后诞下一位公主取名若瑶,却是谁也不曾见过的。至于你所知道的不过是大荒传闻,不足为信。而我所知乃盗家打探出来的消息。”
敖如真呆若木鸡,方才尤自不信,转念一想盗十一乃是盗门中人消息灵通,探察一个人易如反掌,况且其人耿直不像是说假话的人,心里顿时又惊又怕。
半响回过神,哀声长叹,道:“我的命咋就这般苦呢?难道真地要娶一个怪物回东海过上一辈子?我若是反悔便是陷东海不忠之境,哎呀,进退两难,这可该如何是好。”
悲从中来,捶胸顿足沉声哀叹连连。
事已至此,龙族众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均默不作声。
盗十一望着敖如真,轻声道:“事出必有因,想你常年呆在东海龙宫,期间一些事应该只有你清楚。”
闻言,敖如真登时坐直身子,回望盗十一,似乎有些不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