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回头望去,除了舞动的活尸外,再远处就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这更加重了我们的疑虑,因为那声巨响让我们想起了一种可能:有活尸挣脱了粗大如臂的铁链!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可思议。如此粗大的铁链,开足马力的汽车恐怕都拽不断,更遑论哪些笨重的活尸?我摇摇头,刚想驳斥自己的荒谬想法。却听类似的声音再起,并且是“乒乒乓乓”的响成了一串!
这次我们听得真切了,确实是铁链崩断的声音!也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及其不祥的事!
“快,快跑!”我几乎是拼了命的拨动起了双脚。之前的连番跑动几乎耗尽了我的体力,只能双腿微抬的慢跑。此时被危险一催,不得不勉力提神,再次发足狂奔起来!
猴大嘴也感觉到了不妙,他从我的鼻子处接了一摊血,先一步开路去了。
黑暗中,铁链摧断的声音越发急促。我俩越听越心惊,一路左突右闪的同时,还不停的抽空往后看看。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些东西正快速的逼近!影影绰绰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们来者不善。
终于,在我们累的几乎快要吐血时候,才来到了房间的尽头。可令我们绝望的是,这里竟然也是一面墙壁,根本没有什么出口!而刚刚与我们交手的管状怪物就缩在墙壁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整个身体似乎被什么利器给平整的切为了两截,乌黑的脓血流了一地,煞是难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在那一片污血中,看到了一丝银色微芒,忽隐忽现的。
当然,此时我俩已是筋疲力尽,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匆匆的扫了怪物一眼,确认它死透了,就上前一屁股就坐在了墙边上。
望着那些急速而来的黑影,我有些绝望的骂道:“混账小鬼子,出口到底在哪?实验变态也就罢了,建筑设计也变态!好端端的一个地下工事,两边都是墙壁?脑子进水了吧!”
猴大嘴也附和道:“一群瘪犊子,确实不咋地!但你想过没,出口也可能是在房间的两侧!只是咱俩没机会去找啦,后面也不知是些个啥东西,再回去就是他娘的找死!但是咱们也不是毫无希望,瞅瞅管子怪物的下场,说明你的血是对付它们的利器!实在不行侯爷给你讲个荤段子,到时候你鼻血狂喷不止,还不淹了这帮鬼犊子?”
猴大嘴这话说的连讽带刺的,也不知是褒是贬。我却听得疑惑渐起:我的血真的是可以降妖除魔的神血?如果说不是,那么将管状怪物赶跑,我自己的伤口愈合,以及刚才那一番镇住活尸的作用又怎么解释?但要说是,我却又有疑问。为何管状怪物会断成两截而死?那种被利器齐根斩断的死法怎么看也不像是“神血”的作用吧!而且不知为什么,怪物尸体上泛起的银光总让我有些不安。
正思绪纷飞的时候,猴大嘴扶墙站起,咬牙切齿的喊道:“不败妹,起来迎客啦!”
我回过神来,发现那些模糊的身影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放眼望去,大多数都有些眼熟。再去细看,赫然就是先前阻挡我们的笨重活尸!
然而此刻的它们哪还有笨重的模样?一个个浑身泛着诡异的殷红,脖梗处俱都挂着断裂一半的粗大铁链,腾挪跳跃间就朝我们冲了过来!那速度与身形,直如猎豹猿猴,说不出的迅捷!
我和猴大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面面相觑,全都傻了眼:我的血哪里是什么驱尸的神血哦,分明是给活尸用的鸡血啊!
猴大嘴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奋起迅捷的活尸,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这,我……唉,真是偷米不成蚀把鸡啊!”
眼见活尸铺天盖地的袭来,我深知这次玩大发了,怕是真的要交代了。然而已经历过数次绝境的我反而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平静:反正也是个死,那就死得痛快一点吧!
“大嘴,你不是常说背后的伤痕是男人的耻辱吗?好了,现在考验咱们的时刻到了,你我一起上前,好歹拼死俩!”我平静的说着,直起力竭的身体,朝着奔涌而来的活尸群迎了上去。
猴大嘴一把拉住我:“你疯了?我啥时候说过这种话?‘脚底抹油速速跑,留得青山有柴烧’才是咱的座右铭!你再往前走,还不得让它们撕成碎渣?”
我凄然一笑,心说你在这墙边上蹲着又能多活几刻?我们脚底抹油都没处跑。说话功夫,一具活尸已然赶到。只见它高高跃起,一双血红大手朝我猛抓过来!
霎时间,我只觉劲风扑面,阴风罐耳。这活尸的力道怕是不下千斤,估计能把我的头拍到肚子里去!幸亏猴大嘴早有准备,猛的把我拉回了墙边,躲过了活尸的迎头痛击。几乎是在同时,远处忽然传来一记清脆的枪声!那飞在空中的活尸浑身一抖,旋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枪?谁开的枪?我俩傻了一般呆立当场。
“你们真是擅长发呆!快趴下,爬到我这儿来!”一阵无比熟悉的喊声传入耳中。陈洛,竟然是陈洛!我俩狂喜不已,循声望去,在停尸间左侧不远处,一个人正拿着手电朝我们比划着。
“卧倒,他有枪!”猴大嘴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按倒。可令人意外的是,面前的活尸似乎对枪声极其敏感。只见它们悉数调头,整齐划一的扑向了陈洛。
见了血的活尸速度奇快,瞬间就将陈洛团团围住。可陈洛的动作更快,手中的枪火舌连出,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响声,把个活尸打的根本进不了身!只是这些活尸并不惧怕子弹,被打退后稍作调整便再次冲了过来。刚刚在空中被打下的那只也早已站了起来。虽然身体被子弹打穿,伤口不停的流着乌黑脓血,它却浑然不觉,即刻加入了围剿陈洛的战团。
见它们彪悍如斯,我俩哪还敢怠慢?几乎是翻滚着向前爬了起来!一路上子弹横飞,“嗖嗖”的从我头顶穿过,好像擦肩而过的死神,吓得我冷汗淋漓。而更让我胆寒的是,暴露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之下,不少活尸已被打成了筛糠,有的甚至连头都被打掉了,可依旧极其顽强的扑向陈洛,仿若地狱的恶鬼!
突然,喷涌的火舌停住了,陈洛的咒骂声和“咔咔”的板机空撞声一起赶到:“我说你俩是属王八的?这点距离是要爬一年吗?快给我站起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