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彭只是重复,&ldo;爸,快去开门,快去。&rdo;其他的话一个字儿都不敢多说。
电话那头忽然换了人,&ldo;彭长旭是吧?你儿子在我手里呢,去开门,让人乖乖地把里面的姑娘带走,听说你会点腿脚功夫,但我劝你别用,我哥们儿要伤到一根头发丝儿,你儿子命根子就没了。&rdo;
声音像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有属于年轻人特有的狂妄在里面,彭长旭心里悬着的石头微微放了一下,不是专业绑匪就好,而且他们年纪不大,他有信心可以摆平他们,他同他们谈判,&ldo;你们准备把我儿子怎么样?我怎么知道,我放了人,你们会不会放我儿子?你们先放了他,我确定他平安后自然会把人放了。&rdo;
对方并不想听他废话,&ldo;你没讨价还价的资格,半分钟以后要是没开门,你的儿子就变闺女了。好了,就这么滴吧。&rdo;
&ldo;……&rdo;彭长旭咬了咬牙,这些人非常地不知道天高地厚,偏偏他一时三刻还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只能暂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ldo;我这就去开门。&rdo;
彭家表面上看着正常,其实私下养了不少打手,生意做大了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树大招风,难免遇到对手给他苦头吃的时候,所以他保镖很多,一直在彭家附近隐居,他办坏事儿时,他们都会集合在彭家门口为他保驾护航。
当彭长旭开门的时候,这些平时隐匿在人群中的保镖已经齐齐出动,他们背对着大门站着,警惕地和一些年轻人对峙,见他出来,他们回头喊了声,&ldo;彭哥。&rdo;
对方只来了三个男人,确切地说,应该是男生,他们身上书卷气浓重,脸上还挂着细微的稚嫩,但是他没有轻敌,他们三个人,面对他几十个保镖,居然一丝慌乱都没有,甚至左右两边的人脸上还透露出一份锄奸惩恶的兴奋,显然是有备而来。
彭长旭的视线下意识放在为首的那个男生身上,他眯了眯眼,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这个男生表情太平和了,他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别说寻找他的软肋,就是想从他性格入手,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切入。
他往后退了一步,把大门推开,&ldo;先让他们进来。&rdo;
周嘉遇第一个进去的,他环顾了下环境,发现有水渍从卫生间一路延伸到另一个房间,他没有犹豫,径直走向那个房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生在房间门口停住了,没有跟进去。
他推开卧室门,先看到一台摄像机,顺着摄影机的方向,他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孩儿。女孩儿马尾辫被人解开,长发凌乱地散在四周,上衣已被扯破,破破烂烂地挂在她身上,裙子被推得高高的,露出两条修长的腿,她一动不动,像个毫无生机的破败娃娃。
周嘉遇走近看她,她脖颈和锁骨处有一片密密麻麻地吻痕和抓痕散布,红红的斑点和她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刺得他眼睛有些不舒服。他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她警惕地颤动了一下,想要挣脱却没力气,眼皮缓慢地一张一合,眼睛没有焦点,已然意识不清,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他安抚地揉揉她的脑袋,轻声唤她,&ldo;白果,没事了,白果。&rdo;
白果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逆光站着,弯着腰看着她,暖黄色的灯光朦朦胧环绕在他周围,像个从天而降的天神,明明看不到他的脸,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周嘉遇,她想自己应该是出现幻觉了,周嘉遇确实是守护神没错,但他是林凝的,被他用心护得好好的那个人是林凝。
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ldo;白果。&rdo;似乎比之前要急切了许多。
这回她听到了,这声音多熟悉啊,多像她那个脾气古怪的竹马周嘉遇啊,她不确定是不是他,试探着说,&ldo;阿遇?&rdo;声音细若游丝,眼睛却猛地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
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周嘉遇知道她想向他伸手,他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将她的手包在她的手里心,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把她遮在眼睛上的碎发拨到一旁,让她能看到更多的视野,&ldo;别怕,我带你走。&rdo;
这双手太熟悉,当年在山上她蹲在地上起不来,也是这双手将她拉起,充满力量与安全感,被他的手掌包裹,仿佛躲进了象牙塔。
&ldo;真是你啊……&rdo;白果发出心满意足地感叹,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许是知道自己安全,也许是实在撑不下去,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闭上眼,在药力的控制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嘉遇本来还想损她几句,不听话,非要遭罪才老实,可是真看到她现在落魄的样儿,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白果是信任她的,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手,严丝合缝的,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安心,她只有短短四个字儿,他却明明白白感受到了她此刻对他的依赖,像落水的人对救命稻草那般渴望。
他不自觉用手在她脑袋揉了揉,然后将她抱起来,他两个哥们在卧室门口等他,他出来,小声嘱咐了一句,&ldo;姑娘的手机、合同都得拿回来,录像能毁就毁了吧,那指不定是多少姑娘的把柄。&rdo;
彭长旭把大门关得死死的,有几个保镖跟在他身后,阵仗摆得挺大,在自个儿地盘里瓮中捉鳖,他胜算大多了,他没再继续装孙子,凶狠地向周嘉遇施压,大有一雪前耻的架势,&ldo;想走可以,把我儿子放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