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天拨弄了荷包一下,心头涌起千思万绪。
虽然他一直都在尽力不拖燕殊的后腿。
但果然有他没他,对燕殊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回想起这一路,他也就夺得花阁信物那次,真正帮到了燕殊。
可如果没有他,燕殊遇见了钟离以后,照样能轻轻松松见到诗华年坊主。
燕殊太过温柔,从不把自己当累赘。
可他终归,还是个累赘啊。
李长天泄气地将额头磕在桌边,唉声叹气,神情颓丧。
而此时,燕殊也在颓丧。
夜色沉沉,他正坐在白帝城郊外参天大树的树杈上,披着星辰和薄凉的月光,吹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冷风。
他寻了一天,也没寻见任何有关徐一弦大人藏身的线索。
但燕殊并不是因为这个颓丧。
时辰不早,毫无线索的燕殊本该回客栈歇息。
可燕殊不敢回去。
他怕李长天来寻他。
他还不知该如何面对李长天,他害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欢喜,露出破绽。
他是不畏强权、大义凛然的大理寺少卿,是一身正气、光明磊落的巡察使。
可他,同样也是个近情情怯的少年郎。
燕殊等到子时,估计李长天已经睡下了,这才动身往客栈走去。
谁知耳边忽然传来‘咕咕’声。
燕殊一愣,抬头看去,见一只信鸽展翅飞了过来。
信鸽落在燕殊的肩膀上,啄了啄他的发梢。
燕殊伸手解下信鸽脚上的密信,展开一看,眉头顿时紧紧蹙起。
密信是那名秦决明安插在白帝城的探子传来的。
信上写着短短一行蝇头小字:请速速离开白帝城。
燕殊撕毁密信,急匆匆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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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李长天的客房门就被敲响了。
李长天被吵醒,一脸迷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去开门。
燕殊站在门外,身上背着行囊,说:“我们现在就离开白帝城。”
“啊?什么?啊?离开白帝城?这么突然?”李长天呆了。
“快收拾下行李。”燕殊说。
“好。”李长天急忙慌张地去整东西,他边将衣裳塞进包裹里,边问,“我们去哪啊?徐大人的案子不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