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得知是张宝绢绊倒寿头,不由得生气地道:“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遭两遭了,以前更过分,把蜜蜂放进五爷的裤裆,五爷哭了一夜呢。”小香也知道现在尹乐当家,老爷已经变成老太爷,所以便改口称寿头五爷。
尹乐眸光凝寒,拿出手绢为寿头擦去嘴角的血水,静静地问:“还做过什么事一并说出来吧。”
寿头摇摇头,呜咽着对小香道:“不许说!”一说话,就扯动唇上的伤口,整个下唇红彤彤的,看见一道大口子,里面填满血水,叫人看见就心疼。
尹乐一怒,“小香,说出来,老娘就不信了,还有人比老娘更狠毒!”她盯着寿头,凶恶地道:“还有你,给我记住,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往她炕上放老鼠,往她吃饭我碗里撒尿,见她一次打一次,打不过也要打,横竖是被人欺负了,这么软弱做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么窝囊地活着,还不如死了。以后再让我瞧见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我首先就打你一顿,才去教训欺负你的人。”
寿头被她这么一顿骂,顿时哭了出来,尹乐之前虽然是凶,但是也没至于会这么疾言厉色,尹乐是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模样有多吓人,连小香都顿时噤言。
“再哭?擦干眼泪,以后就算流血,也不能掉一滴眼泪,你已经被人轻视了二十年,往后的日子是不是也要这样过?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迟早有一天我是要走的。你要坚强,撑起刘家。”尹乐想起这个问题觉得心烦气躁,当然靠傻子是不行的,她会培养几个人帮助他,就算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她也能放心。说出来也够憋屈的,这辈子独来独往,除了他,从没这样在乎过一个人,名字里带晔字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寿头怕尹乐再凶他,便抽搭几下止住哭泣。
尹乐瞧了他一眼,然后再转头问小香,“你说说,张宝绢都做了什么事?”
小香道:“做的事情可多了,挑几件缺德的说,大少爷。。。。。。不对,是大老爷以前也没有这么厌恶五爷的,大夫人经常在老爷耳边说外面的人如此嘲笑他,说他生了个痴呆儿,大老爷是最要面子的,这样几次下来,本来之前就疏淡五爷,现在更是厌恶了。之前老太爷忙,家里的事情都是大夫人打理,分给五爷的东西也好,份例银子也好,都消减一半自己拿了。我们伺候五爷的人,以前也不敢怠慢五爷,但是大夫人吩咐下来,说让我们不必尽心伺候,给他吃喝张罗好就行。好几次他给五爷的食物里下巴豆,害五爷拉个半死。她料定五爷性子弱,不敢告状,便越发肆无忌惮。五爷只要踏出院子,被她瞧见了,她总是命下人来使坏,有一次把五爷推到湖里,看五爷挣扎喝水,差不多死了才救上来。那一次五爷足足病了一个月,他倒是跟老太爷说了是有人推他,但是谁推的他瞧不见,我们下人都清楚,是大夫人吩咐的。”
尹乐听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她为何要这样针对五爷?她也是个做娘亲的人,莫不知道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五爷的亲娘虽然不在了,但是我听说张宝绢以前是五爷生母的丫头,五爷生母待她极好,五爷生母死了,她不善待孩子也就罢了,竟这样使坏,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小香努努嘴,“她就是介怀自己的出身,她现在虽然是正室,但是是从小妾扶正的,大老爷对她也不是特别的好,她就心里记恨,虐待五爷来出气。”
尹乐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才勉强把怒气压住,她厉声喊道:“红颜漠岩进来!”
“她们去抓药了!”小香提醒道。
寿头拉住尹乐,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生气。
尹乐抚着他的脸颊,情绪也稍微平复了,她道:“很疼吗?”
寿头含着眼泪摇摇头,“不愣了。”他想说不疼了,但是因为嘴巴肿起老高,也说不清楚了。
尹乐叹气,“你跟我后面,我尚且看不住你,以后我要是走了,你该怎么办?”
寿头急了,拉着她的衣袖摇她,“不。。。。。。。”
“不许说话!”尹乐又板起脸。
寿头立刻止声,却还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红颜和漠岩回来了,尹乐吩咐道:“你们两人,去把张宝绢的东西丢出去,让她去住之前黄艳青住过的别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回来。”
小香一愣,劝道:“这样不太好吧,她到底是大爷和三爷的生母,而且,大爷待五爷不错的。”
“他是他,张宝绢是张宝绢,他要做孝子,就跟着去别院住。我不会容许她在欺负了我的人之后还得意洋洋逍遥自在。”尹乐冷冷地道。要整治这家子的人,杀一儆百是必要的。那刘勤要是真心对寿头,也不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经常欺负寿头。
红颜和漠岩两人,视尹乐命令为圣旨,再说,看到寿头这副模样,她们两人也是心疼不已。虽然寿头长得牛高马大,但是智商到底只是个孩子,这样为难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真是佛都有火。
两人奉命前往张宝绢居住的屋里,也不敲门,径直就走了进去。
屋里点了灯,张宝绢正在骂骂咧咧的,说尹乐如何狐媚,如何目无尊长。两人欺身进去,屋内有两个丫头,刘并蒂也在屋里。
见红颜和漠岩两人进来,刘并蒂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漠岩冷冷地道:“我们是奉当家的命过来的,当家说了,要大夫人即刻搬离刘府,去别院居住,没有她的命令不许回来。”
张宝绢一听就发狂了,她冲上来,怒骂道:“你们倒是敢?看我撕烂你这两个蹄子的嘴,什么当家的?她是当家的吗?看清楚,这个家是我在当,她又什么权利赶我走?立刻给我滚出去!”
漠岩侧身一闪,她的身子就扑倒在地上,磕了额头,有血迹渗出来,她立刻尖叫起来,“啊。。。。。。杀人了,我要死了,杀人了,没天理啊,丫头竟然敢冒犯主子,竟然敢赶主子出去。。。。。。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她不过是我们老爷子为傻子取回来的丫头,是伺候傻子的丫头,她凭什么赶我走?”说着,便在地上死磨不愿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