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早就处在一片泥泞不堪的混沌里,娇妹是一根挂在我头顶的树枝,当她爱我时,那一根树枝总是在我头上摇啊摇,我轻轻一跃就能抓住,让我脱离凡尘俗世,得到片刻身心的巨大欢怡;让我远离污淖泥泞,获得内心平静。现在,她不再爱我了,我的身上沾满了污泥,陷得更深了,树枝也离我更远了。可是,有时一阵微风吹过,又会让我想起树枝在我眼前晃动,我轻轻一跃就抓住它们。就仿佛,我又握住她的小手,马上,我就能拥她入怀里,能亲吻她的蜜唇。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使我误以为她又回来了。有一次,我路过一个书报厅时,突然,看到一个背影,我以为是她,追了几百米,直到那个女生消失在拐角,我才突然醒悟那不是她,即便很象她,却不是她。我失望至极。老天啊!我以为自己逃得很远了,她却还是出现在脑海里,仿佛突然会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站在我眼前。我还是很想她。我的思念并没因为时间流失而减轻,我对她的感情也没因为有那些艳遇而变淡。
这时,我接到了一个好久没有联络的师长兼朋友的电话,他是我和娇妹共同的朋友,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喂!娇妹好象公布恋情了,和一位合作过的导演兼制作人:许多.你知道吗?刚开始听说她公布恋情的事,我还以为是和你呢。才大半年没有联系,你们怎么就分手了?”我一听就觉得头快爆炸了,顾不得解释了,和他约了见面时间,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想也没想,直接就打电话给娇妹,说道,“恭喜你喔!这么快就找到一位制作人当男友,总算不愁拍戏,不用去抢角色了。”接下来,我就记不得还说了什么了,我只记得娇妹憋了半天没说话,崩出一句话,“你混蛋!郜志祥!”然后,就哭开了,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象个闯了大祸后,飞快地逃离现场的小孩,我挂了电话,就跑去了酒吧。几杯酒下肚后,我觉得心象被针扎了一样,伤口在一点点的扩大,慢慢破了一个大洞了,前面我做的所有防预措施,这一刻都失效了,这半年来,为了淡忘她,也为了治愈自己,我找了更多的乐子、有了多场艳遇、参加了数不清的派对、喝了更多的酒,可是,都在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破功了。我只觉得空虚无比。我很快就喝到快断片了。这次,我断然拒绝了朋友把我交给苏小姐的做法,直接让他们把我扔到了酒店里。到了酒店,我却清醒得无法入睡,我猛然想起了,娇妹和我分手时,说过,要进剧组了,不方便联系了。那部戏的导演不正是许多吗?原来如此,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我早就被劈腿了吗?我象被鞭子抽在了脸上一般,既觉得无比耻辱,又觉得气愤难当,我神差鬼使般地又给娇妹打电话,吼道,“为啥要找人来香港把我拉回来,我都已经走了?为啥你和那个该死的家伙在一起了,还要来骗我?你这个骗子!”“你无理取闹!”然后,她就挂了电话。后来,我就不记得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了,她都不接。我哭得歇斯底里,象江水决堤,最后,过了二天一夜,我哥哥把我带回了他的家里,也许,是经过了情感的渲泄,我暂时得到了平静,可是,内心却隐隐作痛。
几天后,我的那位朋友约我到他新开的咖啡馆见面,他比我年长十来岁,早就是业内的大咖,执导过多部电视剧,也是我和娇妹合作的那部戏的导演,岑导工作时要求很严,象个暴君,可是,作风正派,绝对不占女演员的便宜,为人真诚,对合作的演员都很尊重。他特别喜欢我和娇妹,总说我们是他最看好的一对儿银幕情侣,多合作几部的话,完全可媲美日本的山口百慧、三浦友和夫妇;他一直在找机会,希望我们能再次合作。我很敬重他,只要有他召唤,一定会推掉所有的约会,去见他。
我来到位于海边的这间咖啡店,店内人很少,岑导坐在落地玻璃窗边的长桌边,望着海,我走上前去,问侯道,“您好!岑导,让你久等了,我出来得挺早,不知为啥还是来迟了。”岑导说道,“你来得刚好,是我到得比较早,我在店里做了一点事。你请坐下,我们慢慢聊。你喝啥?”我答到,“你定就好,我随你。”“好!我们就来一壶红茶吧!”临来之前,我哥哥一直嘱咐我:一定要带上我和经纪公司的合同。他一直认为我签了一份卖身契,对我的将来非常不利,让我向这位真诚的朋友讨教一下。我的个性内向害羞,非常不善于向人求助,什么糟糕的事都习惯自己消化,这就使得小事容易变成大事,大事则变成不可收拾的大麻烦。比如,合同。我虽不情愿,还是决定顺从哥哥的意见,让我的这位热情真诚的朋友来看一看。岑导接过我的合同,仔细地阅读,看完后,他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一点没错,确实是一份卖身契。你的发展势头这么好,完全没必要和公司签这样的约啊,难道,他们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逼你就范?”我只有一股脑儿地道出这么久放在我心里,却重如巨石的秘密。就是我如何被公司老板以及苏小姐母女所设计,签下了卖身契,然后,还附送了一名特别助理兼女友的事,同时,我和娇妹的感情也被他们搅黄了,现在,我的生活就是乱七八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