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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惹惹听了发怔。八哥又说：

&ldo;我再给你泼点冷水，几十年他们为嘛按着这金匣子偏说没有？为嘛当下说给你就给你，比吐口唾沫还容易？你说你爹只听说过这东西，自来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匣子里准是五个金元宝？所以我说不对劲儿。&rdo;

惹惹一惊，又怔。人怔，身子赛木头，眼珠子赛石头，傻站着。八哥说：

&ldo;打开，叫我看看。&rdo;

惹惹伸出脖子，大肉睑左右一扭一看，没人。掉身拿后背挡着外边，打开布包，露出匣子，掀开匣盖，现出元宝。惹惹说。

&ldo;全是真金，盖子上镶的全是宝石！&rdo;

八哥没搭茬，却问：

&ldo;你不是说五个元宝，怎么四个？&rdo;

&ldo;明明五个。&rdo;惹惹话一出口，忽想到刚头把一个给了精豆儿，马上破口说，&ldo;瞧，我怎么记错了。四个，是四个，没错。&rdo;脑袋里一下赛热馒头。多亏冷热别人瞧不出来。

八哥说：

&ldo;哥们儿，你挨赚了！先说这匣子上的宝石全是假货，不信你拿到珠宝行叫人去看，一码水钻，染色的水晶玻璃，纯粹样子货。我在东门外锦花珠宝店干过半年零活，假玩意儿逃不出明眼。这匣子也不是真金，攀金，你瞧这四角，磨得露铜了。再说这四个元宝，金倒是金的，值不值钱？也值！在咱哥们儿手里算大钱，可在人家有钱人手里不算钱。你自来不趁这东西，到手就当宝啦！你掂掂，一个不过三两，甭说别人，尹七爷一张画十二两，就值你这一匣子。你再拿脑袋好好想想，你黄家那大宅院连房子带地值多少钱？你这几个月给他们赚多少钱？你们祖上要拿这点东西当传家宝，不是好比咱们夜壶传给下辈？哥们儿咱挨赚啦！人家不过拿它哄你傻小子出力干活。这么一来，我倒认准你家真有个金匣子，可不是这个。哥们儿，人家拿豆腐干刻个字儿，换去玉玺，你却攥着这豆腐干以为自己当了皇上。哥们儿，嘿，你还真行！&rdo;

八哥说完，瞅着满嘴黄牙哈哈大笑。这一笑，惹惹更受不住，&ldo;啪&rdo;地把金匣子一摔，金元宝全轱辘出来，使劲一跺脚，叫道：&ldo;我找他们闹去，他们把我欺侮死了！&rdo;大步要返回黄家。

八哥扯住他说：

&ldo;你闹就能闹出真的？厄能耐想撤把那真玩意儿弄出来。你要去，你去，我走啦！&rdo;

八哥假走，想叫惹惹求他帮忙。不想惹惹正在火头上，有火有气有怨有怒都想撤，便朝八哥叫道；&ldo;你走，走呀！你看我惹惹有没有能耐。我要再求你，我八字倒写着！&rdo;

八哥一听拔头就走。一根根折两半，掰了。

惹惹抬起金匣子，拿回家。桂花一见乐得满口小白牙。金子比嘛都亮，照花桂花两眼，竟然看不出明明挂在惹惹脸上的事。她把金匣子放在铺上，拿出四个金元宝掏出来排成一排，撂下窗帘，怕人偷看。一边忙着给惹惹温酒炒菜。一得空儿就回身伸脖探头往屋里铺上瞅一眼。待酒热菜熟端进屋，正要高高兴兴好好说说这金匣子事，忽然不见惹惹，出门叫也没人答应。

谁也不知，惹惹去找一位奇人。此人有名也无名。有名，名叫蓝眼多无名，就是说天津卫谁也不知蓝眼这一号。

这儿再添几句小诗，都是市面上常唱的歌词儿：

有名常无能，

有能常无名，

打雷不下雨，

下雨不刮风。

扬巴卖面条，

中间放芝麻，

一碗喝一半，

刚把香味咂。

第九章　闹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