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大院占地面积不可计量。
密密层层的房屋,鳞次栉比,全都是他们冷家的。
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
这时候,大院最西侧,靠近山谷的一块平地上,老大,冷传威静静地站着,看着熟悉的老二。
老二,在他眼里,此刻变得无比的陌生。
冷传威的身体已经有些佝偻,虽然他也才五十岁上下。但这些年身为冷家大管家,管里管外,其中苦辛难为人知。
他叹息一声。目光无限萧索:“传风,你当真要杀我?”
“大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你当年杀小蝶时,何曾把我当做二弟?”
“那件事……凤凰设计,要除了雨淋。我其实也没想到,她会把小蝶牵扯进来。但是,既然小蝶已经知道了,那就留不得。二弟,身为冷家的长子,我肩负的太多,你要理解!”
“不,我不理解!我只知道,你杀了小蝶。你们合谋杀了小蝶。所有杀小蝶的,都该死!”
冷传风悲怆地仰天狂笑,笑声苍凉,寂寞,在风雪中回荡,带着声声哭嚎,随风传得很远很远。“二弟,你听我说。我们也知道你对小蝶的感情。但是,小蝶,她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配不上你。我们冷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她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根本进不了我们冷家的大门。你看,你今天进
了叶家,不但你自己荣耀,而且也为我们冷家带来了多大的利益。这一点,你诬蔑心知肚明。我们冷家上下其实是很感激你的。老爷子也多次跟我说,我们冷家,贡献最大的,还是二弟你啊!”“不!不是!我不是!”冷传风仰天怒吼,呼声直上云霄,穿透了狂风,穿透了冰雪,“谁也没有小蝶重要。在我心里,小蝶就是全部。我不要叶家,我恨叶家。我不想因为我给家族带来荣耀。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小蝶!”
“二弟,小蝶已经死了,你就不要这样了!死者长已矣,生者还要活下去!”冷传威劝道。“哼哼……哈哈哈……你不懂,你们谁也不懂。没有了小蝶,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我告诉你,这些年,我活得不开心,我生不如死,我苟延残喘。叶家从来没有把我当回事。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祈求怜悯的可怜虫,一个叫花子。这些,我都不在乎。我都可以忍。我在等,我在等小蝶死亡的真相。只要找到真相,为小蝶报了仇,我冷传风就要追随小蝶而去。冷传威,你们瞒得我好苦!你,你们,好狠的
心!”
冷传风仰天长啸,啸声激越,高亢,震得雪花簌簌落下。清冷的寒风从他的胸腔里灌入,冰冷了他的心。
冷传威暗暗叹息,面色凝重:“二弟,我们也许错了。但是,我们都是为了家族着想。看在家族的份上,你就把这事给忘了啊!你看,凤凰已经因你而死,你还要怎样啊?”“还要怎样?你说得轻巧。你可知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可知这些日子我都在做什么?想什么?每时每刻,小蝶就像在我面前。她似乎在对我我,传风,你看,要不是因为跟你恋爱,我都不会死。但是,我不怨你。我喜欢你,所以,即便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传风,你好好下去……只要一闭眼,我的眼前就是小蝶的音容笑貌,就是小蝶的吴侬软语……可是,她,却被你们害死了!你们,每一个人,都要
为小蝶偿命!”
“二弟,你真要报仇,就来吧!这件事都怨我。杀了我,一切就了断吧!”冷传威向前走了两步。
“不,你抵偿不了。所有参与的,都要死。谋划的,更要死!”
“传风,你不要过分了!这件事,只有我与凤凰参与,已经没有别人了!”冷传威神色一变。
“那由不得你!”
冷传风唰地出剑,抵在冷传威的咽喉处。
“住手!传风,你疯了?”
这是,身后,一道坚硬,苍老但依然雄浑的声音响起。
老爷子带着几个人匆匆跑来。
“嘿嘿……该来的,都来了!”冷传风一笑。
“传风,你不要傻。快,杀了我,一了百了。小蝶也可以瞑目了!”冷传威焦急地喝道。
咻咻!
冷传风身后传来衣袂飘飞之声,数道浑厚的内气冲击过来。
“畜生,他的你大哥!”老爷子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