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看向许如归,许如归僵僵地点了下头。
萧瑾瑜从身上拿出个锦囊,从中拎出一串铜钱,放手心里送到楚楚面前,“这可是你用许老板兑给你铜钱穿成?”
铜钱正是用从如归楼借来麻线穿着,十个一串,绳头打着两个死结,不是她穿还能是谁?
看着穿钱麻线,楚楚一个激灵,突然叫起来,“坏了坏了!我借麻线忘了还了!”说着身上一通翻找,终于扯出那半捆麻线时候长长舒了口气,两手捧着送到十娘面前,“这是我找如归楼伙计借麻线,说好用完就还,还给楼主也行吧?”
十娘一愣,楚楚已经把麻线放到她面前桌上了,还鞠了个躬,“谢谢楼主!”
萧瑾瑜看着许如归发青脸色不察地轻笑,她较真较得还真是时候……萧瑾瑜把这串铜钱往许如归脚下一丢,冷然道,“既然是许老板这里兑出铜钱,为何五十万枚铜钱里近半数却是宝汇钱庄私铸铜钱?”
十娘眉头一拧,“私铸?”
“宝汇钱庄私铸铜钱一事我已派人盯了大半年,只是六王爷一直让我按兵不动等他消息,否则日前查抄脏银之时就能端了这个贼窝……许老板若非与宝汇钱庄有生意往来,这大宗私铸铜钱又从何而来?”
楚楚吐吐舌头,这里面居然还有假钱,还好都还回去了,这要是让官差抓着可真说不清了!
这许老板还真不是好人,居然这样害她,枉她还因为跟萧瑾瑜一块儿骗了他而生萧瑾瑜气!
十娘目光从一把刀变成了一把火,大有一种恨不得烧死许如归气势,“说!”
“是……是楚姑娘当时拿着六王爷压印银票,要拿五百两银票兑铜钱,银号里铜钱不够,我……我从柜上取了些,想必是有客人用了,伙计没留意……”
十娘“砰”一声狠拍了下桌子,“胡扯!你见过哪个进如归楼客人身上带铜钱!”
“楼主……”
“你闭嘴!”十娘转向萧瑾瑜,“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萧瑾瑜咳了几声,摆摆手,“许老板也是一时着急,又料我不会有闲情对着五十万枚铜钱细查,才出此下策……至于宝汇钱庄私铸铜钱怎么这儿,不过是假钱兑真银过账把戏,楼主找账房问问便知……还有件要紧事需要当着楼主面说清楚。”
“说。”
萧瑾瑜轻轻吐纳,紧紧蹙眉忍过一阵为清晰也为漫长疼痛,额上渗出一层细密冷汗,叶千秋这回恐怕真不是说着玩儿了……
突然感觉衣袖被扯了扯,还没转头就听见楚楚他耳边小声地道,“要不你歇歇再说吧,都出汗啦……”
楚楚这会儿又想起来大哥叮嘱话了。
楚楚凑得离他很近,近到萧瑾瑜能清楚地感觉到楚楚轻暖呼吸,甚至隔空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一点温热体温,这样距离,萧瑾瑜连头都不敢摇一下,只同样小声地回了一句,“没事……”
感觉到呼吸和体温离远了,萧瑾瑜才缓缓吐出口气,看着许如归沉声道,“许老板虽以许如归三字自报家门,但入档卷宗上恐怕还要写许宗成三字,望许老板泉下莫怪。”
十娘身子一僵,许如归脸色霎时灰白一片,张口结舌,“你……你怎么……”
“我怎么认得十三年前越狱潜逃死囚?”萧瑾瑜牵起一抹冷笑,“十三年前我还是个九岁小孩,根本没见过当时因与江湖帮派勾结贪污杀人被判斩首吏部尚书许宗成,所以你才毫无顾忌地亲自出面请我喝酒,对吧?”
十娘怔怔地看着萧瑾瑜,“你怎么能知道,他是那个……许宗成?”
“虽然卷宗里画像不甚清晰,但还是有几分相像……我着景翊安排,楚姑娘帮助下迷晕了许老板,检查发现其身上胎记痣点皆与案卷所录许宗成特征一致,手臂上有除去死囚刺青留下疤痕,身上也有刑部大牢刑具留下特有伤疤……”
楚楚一时说出不自己是惊是喜,要是这样,她非但不是骗人,还是有协助破案功劳呢!
这个王爷记性可真厉害,连十三年前逃跑犯人模样都记脑子里,这个姓许都装得这么像是好人了,居然还是被他给一眼识破啦。
“此人身系数十条人命,潜逃十三年,被我遇上我就一定要带他回去,还请楼主行个方便。”
十娘缓缓从桌边站起身来,慢慢踱到面无人色许如归面前,“你说我该不该给七王爷行这个方便?”
“楼主……”
许如归话音刚起,十娘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掴了过去,许如归应声倒地,居然就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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