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口的时间里他都在思量,到底还能再相信霍修吗?可最终,心里建筑的高墙被青年的真心瓦解,粉碎到消失不见。在半蹲下去的那刻,许清风就清楚,放弃尊严的不仅仅是一人,同样包括他。他伸手将青年苍白如纸的脸扶起,长叹出声,“修,我没有精力折腾了,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怀疑的机会,好吗?”这样的协商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卑微。霍修发现了,这不单单是原谅他的信号。双手托住许清风的手,霍修抿紧唇,表情犹如重获新生般焕发光彩,说不出话来。许清风再度开口:“我爱你。”这样正经的告白,是许清风我是许清风,今年37岁,一个生活在九零年代单身至今,事业有成的老光棍。却怎么也想不到,在苦了前半生开始风光的紧要关头,却一切归零,穿越到对于我来说过于先进,一本小说中的世界里。许多新奇的地方都会让我感到吃惊,花了好长时间才完全适应新的挑战,并且还会感到有趣。可我时不时还是会怀恋过去那从出生成长到成熟,待了三十多年的世界。跟原来的许清风一样,我也是从大山里走出的孩子。家里的瓦房每到下雨天就会漏雨,等搁个盆接着才行,可却没有多余的闲钱补新瓦。父母生了六个兄弟姐妹,而我作为大哥,便需要处处包容退让着他们,任性幼稚这样的词语,从来不曾出现在我身上。终于……当父亲不愿意供我高中,而是想把学费留给其他兄弟吃喝的时候,我就知道该离开家了。因为这个家已经没有留给我任何东西,而我也没有任何还能拱手让人的东西。孤身一人去沿海城市寻找机遇,找份工作,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挑战,但我却乐于接受。因为敏锐的直觉在提醒,风险与回报是成正比的,如果这时候不去拼,那等待的将会是在大山里放一辈子牛。90年代,正是挖金的最佳机遇。有很多人情况相似,从农村中走出,都来沿海城市想寻找机遇。可跟我一样,都没有学历,除了空有一身力气也就没别的了。哦对,稍微有些不同的大概是自己这张与寻常人比起来更俊俏的脸庞,受到了不少小姑娘的青睐,只是当时的我满脑子都想着挖金,没心思浪费在情情爱爱上。工地仿佛成为他们这群十几岁年轻人的最佳归宿,当时的我也不例外加入了建筑工人的行业。年轻,不怕吃苦,再累也不觉得,反而因为天生善于交际,而跟人打作一团,在人群里混出个好名声来。这一天,工地上的监工又吩咐了个脏活下来,指着人群吆喝道:“你们谁,去把这下水道处理干净,马上!”监工指着的地方正散发着恶臭,不少人正捏着鼻子。深不见底的下水道里被人投放了许多生活垃圾,像染血的姨妈巾屡见不鲜,更别提还会有些别的,更恶心的东西。这是谁都知道的脏活累活,因为一个月总有这么四五次的吩咐。但……“我来吧。”即使是在工地,我也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紧身白背心,露出精悍有力的赤膊,腰身精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