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问题注定是多余,剧组加角添人改剧本,在未正式开拍前再正常不过,郑情同用手圈着酒杯,温吞地由旁边的座椅上提起「果粒橙」,为自己满了一杯。
「我不大会喝酒,以果粒橙代茅台,会否有些荒谬?你当我是在喝啤的,我在用一杯啤酒,我亦干了……」
《十八南漂》的开机宴由下午吃到晚间,大多数时间在敬酒,吃到中途许多人用借口:家里孩子放学、请的代驾到了、媳妇看得严。
郑情同用的借口是:「公司叫我有事。」
余绕梁用的借口是:「我喝醉了。」
几瓶啤酒下肚,闷的白酒在胃中,余绕梁的酒量并不好,拿着瓶「原汁麦」立在街边,似同往常般等私家车,倚着树抱着肚子,郑情同远远地拦下他,道:「你这样会被娱记拍。」
「我不管甚么娱记!」余绕梁胡道。
郑情同向四周看了一眼,农家乐的附近计程车稀少,几乎是未有,需叫网约车,余绕梁很显然打不了。
「你同我回去。」
「回去?」似是诧异了,「你跟我甚么关系?要你带我回去。」
公司用车需几分钟后能到,在同个路灯下,方过去春节,虫子未有,仅有些雪。
郑情同的手在他的肩膀,起先是绅士的,不亲不疏地虚放在双臂。
余绕梁愈来愈醉,同她对视:「别管我了。」
他猛地一挥手,身体一栽一栽,血的脖颈被冻得通红,一瓶「原汁麦」砸在地上。
郑情同环住他的两臂:「你酒醉了,你同我走,我叫了车。」
计程车缘何仍未到?
余绕梁的半个身体在郑情同身上:「我们甚么关系?」他摇摇晃晃,走到一半又支着身体,「你带我回去,又去哪里?……」
醉酒的神经并非不清醒,反而是更加灵敏,阳光的面目透出情真,剑眉底下的眼眶通一片红,片刻后麦色的肱二头肌拦在郑情同的肩角上,抓着她一半的肩。
「我跟你说话呢。」余绕梁道,摇了摇郑情同的身体。
郑情同同他不一,并非是体强的男性,并非是他的「兄弟」,是同他不同性别的女性。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姓?」她问。
「我知道。」余绕梁道,「我姓余。」
郑情同把着他,摇了摇首:「你姓郑。」
「为甚么?」
「因为你欠我的。」郑情同看向前路。
娱记在丛林里,娱记在道路上,娱记在每辆偶然停驻的车,今天过去以后,流言会满天飞,标题会是「余绕梁失意酒醉,郑情同真情安慰」,事业心重的郑情同罕有地未选择事业,选择感情。
公司用车迟了许久到,终于到时,一缕灯光照在郑情同的面目,情长纸短的夜间,郑情同将余绕梁拿进车里,同他坐在后座。
「送你回北电?」十八南漂的剧组在北京扎根,而从前的余绕梁住在北电寝室。
余绕梁摇摇首,把着前驾驶座位,不适地跨着肚子:「送我回清雅苑。」
「清雅苑」是另个小区,在北电附近,余绕梁亦退寝在外居住了,郑情同别过首,拿手抵在余绕梁的肚腹,问:「怎么退寝了?」
余绕梁低着头,大手揽过郑情同的手:「你为甚么退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