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这、这……”乡长手有些颤抖,他右手紧紧抓住手中的种子。
‘此次战乱之灾,非扉间之过,然他也需但系责任。’叶子沐道,‘栗原乡情况我看在眼前,即便现在也不算好。这是一点心意,望乡长能接受。’
“您……”
栗子一下开了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怪罪扉间大人,不是没有。
家园被毁,粮食被夺,至亲之人离散。
但凡有心之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然而此事细细想来,却不能将一切加诸其上。
看见告示无动于衷的是乡民,遭受损失才悔之晚矣的也是乡民。
随后的憎恨更多的是一种迁怒和发泄。倘若没有那份告示,乡民们恐怕连扉间大人是谁都不知道。唯一诅咒和埋怨的是这混乱的世道和面目可憎的忍者。
而乱世离人。
这种情绪在现实的逼迫下被埋在心里深处。它可能在某一天爆发,可能积久成尘最后被忘记,也可能在某日夕阳下被老人述诸于口,开口大概是‘这还是我年轻时候的一桩事……’这样怀旧的感叹。
人总是要向前看。
憎恨不能生活,诅咒不能为食。
在乡村山野间的人们每天为今天明天的日子而忙得焦头烂额……这种情绪冒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不是没有。
扉间大人出现时,不少乡民带着仇恨的目光看着他。
被栗子劝住了。
那些大人啊将军的事,栗子乡长不太懂。但就冲着对方大老远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为解决河上的冰山而耐着性子一点点放水的行为,还是头一遭见。
不应该是这样的,没什么理由的栗子就是这么觉得。
之前不是有告示吗……
做坏事的不是扉间大人啊……
又不可能事事周全……
看着冰山一点点消失的栗子心不知不觉就偏掉了。
要栗子说憎恨扉间大人,他做不到。
但如果要开口原谅,栗子也唯有长叹一声。
都是身不由己之人。
‘我知这不能弥补乡民。’铁力木案上的手停了停,叶子沐继而写道,‘也不求原谅,这只是我的一点私心。’
“不。”栗子伸出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说,“我明白,老朽在此为乡民谢过您了。”
这么说着,栗原乡乡长双手交叠欲站起来。
叶子沐拦下对方的动作。
“请让我行这一礼。”
叶子沐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