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到半夜就止住了,地面堆着厚厚的一层白花,脚踩上去鞋子都要陷进大半。
化雪的时候比落雪时更冷,宴宴裹得很厚实,依旧被寒风席卷,刻骨的冷,刮得皮肤生疼。
市区里没有黑摩的的身影,雪地里车子难启动,宴宴找不到像样的法子。
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地往下走。
天亮堂起来,晨光熹微。
街边有冒着热气的包子铺。
宴宴踱着步在小摊边上停了下来,老板是个东北女人,笑起来很爽朗,面颊上的酡红厚重不已。
打量了一阵儿宴宴,给她包了几个肉包子,让她去摊位里坐着可以避风。
宴宴道了谢,艰难的往里走,小东西突然闹腾了起来,搞得她有些慌乱,扶着肚子坐在小凳子上。
桌子有些陈旧,遍布着斑驳的刀痕和漆色,黏腻着厚重的油脂,脚下有个自动取暖器,里面两根烧红的圆环散发着热气。
她眼神有些茫然,这个东西好久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家里也用过。
从她有记忆来每年冬天都会用来取暖,后来越长越大,不管用了,也散不了热了才丢弃。
宴宴啃着包子有些哽咽,眼眶无意中红透了,整个人胸口一股酸涩往外冒,咸湿的泪水也跟着落入嘴里。
她现在真的是一个人了。
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多余的爱意能给她,也没有那种血脉之下天性使然的东西可以将她和谁相连。
宴宴有一种怪异的恐慌,无助又飘零。
外头卖包子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宴宴吸了吸鼻子,红通通的脸蛋看着一阵委屈可怜。
老板现下生意冷清,拖了个小凳子坐她跟前。
“我说妹子啊,发生啥事啦?和家里人闹不痛快?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面,得多担心啊?”
老板人热情,问了些有的没的,便开始往宴宴身上扯。
想劝她回家的话题还没嘴出来。
“我家里人都死光了。”
宴宴一句话堵住了所有的劝导。
她穿得周正,被殷离养的白白嫩嫩的,脸上还挂着点婴儿肥,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一副离家出走的做派。
老板见她眼眶还红着,挺着个肚子,真就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就信了没由来的心疼。
“你看我也是个穷货,经济上也帮不了你什么,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你要有什么困难跟我提一嘴,我还有点门道。”
老板心底好,看着也是一副和善样,宴宴犹豫了半晌。
“你能帮我找个便宜的单间出租房吗?偏僻点的。”
……
然后宴宴就包子铺老板的牵线下找到了一个小单间,按月结350。
宴宴把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估摸着一万左右。
省着点估计能用段时间。
“我可跟你说,这一片啊基本上都是我们这些外来户,因为没钱的就只能租这种地方,都说是什么握手楼啊危房啊那些个有钱人从不往这边来的。”
聊了几句才知道包子铺老板叫徐明月,30多了一个人在这边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