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纲这时就悄悄的探过头去,在虞幼棠的气息中低声答道:&ldo;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rdo;
虞幼棠扶着盛国纲下楼出门,乘坐汽车一路到了盛公馆。
下车之后他便是越走越慢,及至进入楼内,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眼望前方轻轻的说了一句:&ldo;盛先生,我累了。&rdo;
盛国纲一直是搀着他的,所以就感觉这话来的很突兀:&ldo;累?那我们先‐‐&rdo;
话说到这里,他忽见虞幼棠猛然向前一倾,随即就摇晃着坐了下去‐‐幸而一条手臂是被他握着的,所以还不至于彻底跌倒。
他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把虞幼棠抱了起来,这回也来不及上楼了,他就近把人送去了客厅的长沙发上。
虞幼棠的神志倒是清楚,东倒西歪的瘫在沙发中,他还很冷静的轻声安慰盛国纲:&ldo;我没事,就是累了,你不要怕。&rdo;
盛国纲怎么不怕?他觉着眼下的虞幼棠很有一点要犯病的征兆‐‐就像大年夜那样,白眼球充血,黑眼珠泛蓝,简直偏于恐怖!
蹲在沙发前拉住对方的手,他压抑住心中的隐忧,很温和的出声附和道:&ldo;我知道,今天在饭店里坐了那么久,肯定是累坏了。你闭上眼睛睡一睡,缓过这股子疲劳就好啦。&rdo;然后他起身弯下腰去:&ldo;我抱你上楼,到卧室床上去睡。&rdo;
虞幼棠这回却是摇了头:&ldo;盛先生,不必。&rdo;他闭上眼睛喘了口气,声音越来越轻:&ldo;我心里有事,躺不住啊。&rdo;
盛国纲知道他是担心金光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两个有交情嘛!
于是他把虞幼棠的身体扶正了,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静静的守着对方。
盛国纲所预计的今夜,本来不该是这样子的。
他承认自己对虞幼棠是有欲望,这欲望包括了精神和肉体的两方面。他已经在私下里多次臆想过对方的裸体‐‐没见过,只能自行的想象。
雪白的,柔软的,温热的,芬芳的……
其实此刻,他就满可以一窥真相了;不过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他下不了手,虞幼棠那边却是冷不防的抬起手,毫无目的的向他凌空抓了一下:&ldo;盛先生!&rdo;
盛国纲立刻把自己的手送上去让他握住:&ldo;我在这里。&rdo;
虞幼棠向后仰靠在沙发上,这时就转过头来睁眼望向了他,同时气若游丝的苦笑道:&ldo;我真是担心他啊。&rdo;
盛国纲看他气色不那样凶险了,这才渐渐的安下心来:&ldo;金先生也是个很有本领的人,不会轻易出事的。&rdo;
虞幼棠紧紧抓住了盛国纲的手:&ldo;我现在觉着好些了,劳驾你把我送回金家去吧。我在那里等着他,心里还安宁一些。&rdo;
盛国纲听闻此言,当即答道:&ldo;你现在觉得好些,可是路上一经颠簸,到时就又要坏回去了。&rdo;然后他向虞幼棠凑近过去,抬手揽住了对方的肩膀:&ldo;金先生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妥当,你就安心的留下来吧。&rdo;
虞幼棠这回放开了他的手,自己笑了一下:&ldo;是,我心里也明白这一点。&rdo;
盛国纲顺势拍上了他的大腿,凝视着虞幼棠的侧影微笑:&ldo;若是金先生那边这一阵子都不太平,你就长住在我这里好了。你知道我的感情,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有个机会能对你好。&rdo;
虞幼棠那脸上闪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他低头把盛国纲搭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扳开,然后疲惫不堪的向后一仰:&ldo;唉,唉,我心里这样难过,你还和我开这些打情骂俏的玩笑。&rdo;
盛国纲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答复,下意识的就要辩解:&ldo;这可不是玩笑话……&rdo;
虞幼棠没等他说完便扭过头来,做警告似的伸手向他指了指‐‐然而脸上又带着微笑,仿佛并不是真的动气。
&ldo;还说?&rdo;他轻声细气的,嗓子还有点儿哑,然而言语中的腔调却是很足。
盛国纲不假思索的就摇了头:&ldo;不说了。&rdo;
虞幼棠这回是真笑了。那只手无力的落下来,他闭上眼睛向后一靠,有气无力的下了命令:&ldo;去,给我拿点酒过来吧。&rdo;
虞幼棠端着一杯樱桃白兰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心里都快急出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