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浒看见了,叹了一口气,“起来吧。”
“喏。”
寒霜站起来,扶着他去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爷爷坐着,这里风露有些寒冷,久站恐怕不适。”
她倒了杯子里的茶水出来,自己先抿了一口,道:“爷爷,这是陈茶,我去外面叫丫鬟送点重新烧一壶茶过来。”
“你的丫鬟呢?”寒浒问。
“就是先前给爷爷送《金刚经》仿本的那个丫头。”
寒浒向外看了一眼,“只有这一个丫鬟?”
“是的。”寒霜乖巧地应了一声。
寒浒看了看她,只看到她有些好奇的神情。
寒浒遂摆了摆手,“去吧,让丫鬟们重新上一壶茶过来。不要太浓,不然仔细晚上睡不着。”寒霜应了一声,笑着去了。
等寒霜走了,寒浒的眼神才冷淡下来。他转动着手中的空茶杯,想着寒霜刚才的那句话,神情不定。
寒霜很快回来了,重新带了茶水和杯子回来。
“爷爷,外面有丫鬟候着,直接换了茶水来,说是今年极正的雨前龙井,不知道爷爷喜不喜欢喝?”
寒浒听得她的话,招了招手,“过来吧,都无碍的。老爷子喝茶不讲究。”
寒霜遂乖乖的过去给他倒了茶,寒浒手掌向下按了按,“坐下吧。”
“跟爷爷说说,你在支脉那边,是怎么过的?”
寒霜想了想,忍不住了笑,“感觉似乎没什么区别,都是读书,和姐妹们玩。对了爷爷,这次支脉的寒安姐姐也跟我一块来了京城,就住在凌妹妹的院子里呢。爷爷要不要见见?”
一个支脉的姑娘,寒浒还犯不着放在心上,遂摇了摇头,笑着道:“不必了,寒安住在寒凌那边,那你住在那儿呢?”
寒霜指了指外面,“我住在三重门的倒座那儿。”
寒浒挑了挑眉,“谁让你住那儿的?”
寒浒冷下来的神色似乎让寒霜吓了一大跳,她有些胆怯地问道:“爷爷,怎么了么?”
见吓着了她,寒浒缓和了面上的神情,“不要怕,爷爷只是想问问,三重门的倒座儿不是客房么?怎么把你安排到那儿去了?”
“母亲说——”她看了一眼上官绣的牌位,顿了一下,才道,“母亲说,内院的屋子还在修葺,所以先在外院住两天,过几日就回去了。”
“这样啊……”
寒浒的眼睛闪了闪,没说话,支脉的丫头住在内院,嫡亲的孙女住在客院,这番安排也太刻意了!
他又问了些寒霜在支脉的事情,又从四书五经里面随意摘了几句问她策论,寒霜都一一答了。
寒浒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中暗暗点头,他不知道这已经是寒霜藏拙之后的表现,只当寒霜在支脉也没有荒废学业,心里倒是对寒霜更喜爱了几分。
两人聊到申时,寒浒终于不再问寒霜问题了,让她先回去。
临出门的时候,寒浒叫住她,“霜儿,有空就来爷爷院子多陪陪我,爷爷一个人在院子里,也有些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