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镇的治安很乱,交错复杂的小巷里时不时地传来打斗声,周围的人像是习惯了冷漠,都不怎么会管这些事。
在那次暴雪过后,这里终于渐渐暖和了起来,梨花开了遍地,落在行人的头上,像是要借力去外面看看。
“真没事了?”路迢拍了拍周以绥的肩膀,眼里透着关心。
“嗯。”周以绥带上手套,自从那天后送货的工作就重新被原来那个人接手了,他继续在路迢修理店里帮工。
路迢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才放心道:“上次去医院看你,你那心如死灰的模样真的是要吓死个人。”
周以绥冷眼看过去,“会不会说话?”
路迢讪讪笑道:“确实有些夸张哈,但是意思没错啊。”
见周以绥不搭理他,他感叹道:“好在你挺过来了。”
路迢也算是跟周以绥一起长大的,他过的有多辛苦他也知道,他真不希望周以绥这样的人老天都不怜悯。
“对了,我记得你生日就在最近吧?”
周以绥手里的动作顿了下,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又听路迢问道:“那你想去哪里?”
想去哪里?
周以绥脑海里闪过几个人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不想离开了。
见他迟疑,路迢有些兴奋地说道:“想留下了?”
“再说吧。”
周以绥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若有所思。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应该被拘泥于这里。”路迢走心地说道。
他了解周以绥,也了解这个镇子,像周以绥这样的人,值得更好的未来。
天气很好,时蕴抱着棉被,使劲儿往上面搭着,在棉被脱力掉下来的时候,被一只宽大的手接住并重新铺了上去。
时蕴偏头看去,见时颂文西装革履的站在不远处。
保镖弄好之后退到时颂文的身后,一动不动。
两人相隔不过两米,时蕴看着眼前的人,已经好几月没见了,却一点也不陌生。
时颂文长得不错,五官锋利,剑眉星目,很正气的长相,再加上那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合身地贴在他身上,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时颂文抿着嘴角,似乎不满意她现在的状态。
“这就是你想要的?”两个人对峙了许久,最终还是他先开口,时蕴放在棉被上的手死死攥着,冷淡地看着时颂文。
“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小镇子,穿着不入眼的衣服,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还时不时被人欺负,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低沉的声音给人压迫感很强,就算是时蕴从小听到大,还是有些下意识里的害怕。
“时蕴!”见时蕴不说话,他加重了语气。
时蕴沉下心直视着他,“那什么才是呢?是在那个冰冷的家,还是面对冷漠的你?”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坦然,看得时颂文心里有些难以言表的不舒服。
两个人的说话声终是传进了午睡的莱织耳里,她半披着衣服出来,在看到时颂文那刻,表情从没有过的严肃。
“时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