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歧冻得笑容僵硬,还有女孩子起哄要看他脱衣服游泳,胡乔波的声音**来把注意力引走了,总算是解了困局。谢秋歧转头才注意到有他这个人——他们服务生看人不是先看脸,而是衣装、手表、鞋子和包。胡乔波那一身不算出众,当然就没让谢秋歧太注意。‘富二代’把名牌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送他围巾,关切地让厨房给他煮姜汤。而谢秋歧只是本能地想,那件外套到底值多少钱。
有段时间谢秋歧觉得自己是配不上胡乔波的。他穷久了,穷得志短、粗陋,那种每天睁眼闭眼脑袋里只有钱这个字的日子,他习惯了,但胡乔波必定没体会过,他们根本不是一种人。
胡乔波铁了心要追他,说无数鬼话,谢秋歧那时候哪里见过多少套路,他以为胡乔波会让他变成更好的一个人,会变成一个有体面、有尊严、有温情的人。
“但你不是以前的你了。”谢秋歧淡淡地说。
胡乔波知道他在讽刺自己:“是,我知道,小秋,是我对不起你。”
谢秋歧叹气。可能是止痛药开始起作用了,他觉得好像没那么疼,反而有点困。
“其实我们很像,小秋,”胡乔波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温柔:“我们都是苦过的,都有那种为了爬上去不顾一切的心。我承认,我的方法不对,我太急了,太放纵自己的贪欲。但我那时候也没多大,我比你能成熟多少?我也会犯错,你相信我,我已经吃了教训了。”
他一只手伸过来,拨开谢秋歧额前的刘海,他脸上的表情谢秋歧是很熟悉的,深情款款,仿佛只是看一眼谢秋歧就会耽误下半生。他的手很温暖,是谢秋歧记忆里的温度——
“小秋,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好吗?我们还回到以前那样,好吗?”
在他的掌心里,谢秋歧觉得自己要化了,他觉得飘,没有重心。
胡乔波以为他被感动了,耐心地等他开口:“没关系,即使你现在还犹豫,我也会一直等。只要你说一声,说出来,我这辈子都会等下去。”
谢秋歧缓缓开口,发声都艰难:“你……给我吃了什么?”
那两片止疼药有问题。他终于意识到了。
胡乔波握着他的手:“你需要休息,小秋,你放心,不会对你有害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
“只是一片吗啡。另外一片还是你的止痛片。”
谢秋歧拼劲全力想把那张脸打开:“我真后悔没有把你掐死。”
胡乔波很无奈:“剂量是控制好的,你不用太担心,小秋。我为什么要害你?我只是想你休息一下,让你放松点,你总是这么紧张,看我像看敌人似的,有必要吗?”
“呵,”谢秋歧笑了:“我们从来不是一种人,胡乔波。我有欲望,但是我不会主动害人,更不会挑身边的人下手。你最好现在带着你的吗啡赶紧滚,不然你会后悔错过了逃生的机会。”
胡乔波被他刺中软肋,有点恼羞成怒:“怎么,你又要杀我吗?你就这么恨我?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他把谢秋歧按在沙发上,胡乱地在脖子间强吻:“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怎么杀我。”
谢秋歧羞愤不已,他的手本来就疼,吗啡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他觉得自己在使劲儿,其实连胡乔波一点皮肉都没碰到。那张粗野的嘴唇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他感觉到自己衣服被撩起来,男人的手像只爬行动物在他皮肤上游移,他不觉得温暖,只觉得彻骨寒心。
“是不是因为那个叫郑克的小子,嗯?”胡乔波气喘吁吁地咬他:“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少爷?他家都已经不是他的了,他没有钱了,你还是喜欢他?他抱过你吗?那小雏鸡会什么?他能把你伺候舒服了?你以前特别喜欢我摸你这儿的……”
谢秋歧要喊,胡乔波眼疾手快拿着包冰块的毛巾就塞在他嘴里。
男人赤红着眼在他面前解皮带:“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走了之后真后悔,真的……啊!”
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捶倒。胡乔波甚至没看到身后的人是谁,只听到狮吼咆哮——
“你他妈给我离他远点!”
郑克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要是晚来一步,谢秋歧就得出大事。
胡乔波滚在地上,后脑勺被锤了一拳两眼冒金星,差点脑震荡,他根本不把郑克放在眼里,只觉得这个金玉其外的少爷没有任何威胁力,扑上去就要反击。郑克一蹲,灵巧躲过,拳头打在胡乔波的肚子上,这一拳下了死力气,极其重。胡乔波干呕一声,包着肚子跌倒。
郑克还怕他耍花招,鞋子踩在他手掌上,只听咔哒的轻声,手骨生生被他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