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叹着气松了手,夏唯摸出另一瓶二锅头,又猛灌了两口,“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后乱性对于夏总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事儿。”“我没想到我醉了以后会把你当……”“不用说那些没用的,”即便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想听夏唯在清醒状态下再重复一遍他当时把他当成了谁,包睿强硬地截断了夏唯的话,“夏总直说想怎么打发了我吧?”“一张支票?一辆好车?还是一个走红的机会?”“怎么可能?我们……”想说我们可是哥们儿,但是又有几个会酒后爆哥们儿菊花的?想问我们就当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以后该怎么当哥们儿还怎么当哥们儿成不?但是都不用说出口,光是迎着包睿的目光把这念头在心里打了个转儿,他自己个儿都觉得自己个儿渣得不是个东西。连着灌了两三口高度二锅头,来之前想好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夏唯最终只是无力地说了一句,“我是想问你想怎么办。”“我想怎么办夏总都会照做?”“唔。”“呵!”伴着短促地冷笑,包睿冷不丁把夏唯拽进怀里,左手极具暗示意味地按住了夏唯的屁股,右手捏着夏唯的下巴,低头,唇近乎贴着夏唯的唇,不紧不慢地说,“没别的要求,只要夏总让我上回来就行。”“不过,夏总请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用强,嗯?”“……”微微绷紧地身子立马僵成了琅嬛福地里的神仙姐姐,夏唯一帧一帧扯动嘴角,“在周博墓前,你胡开什么玩笑。”“我没开玩笑。”似是为了向夏唯证明他言语的真实性,包睿随即隔着厚厚的衣裳狠抓了两把夏唯的屁股,“夏总答应还是不答应?”“别闹……”心扑通扑通像是在蹦极,夏唯极力装着镇定,“别因为赌气干些违心的事儿,你不是这么冲动的……唔……”驼色大衣直接掉在了地上,夏唯手里死抓着的小半瓶二锅头瓶口逐渐对了地,冰凉的酒在雪地上溶出一朵畸形的花苞。包睿把夏唯禁锢在怀里,强势且不容拒绝地亲吻着,直至空瓶子掉在了地上,夏唯的手环住了他的背,心底的暴躁才逐渐平息下来。夏唯问:“为什么?”包睿缓缓翘起嘴角,在月光下露出一抹绚烂至极的笑:“我说我被你的执着感动了,决定答应你的追求,你信么?”“我……”笑容太美,让人不忍去破坏,直至包睿敛起笑,重新恢复了他那副面瘫模样,夏唯才将后两个字吐了出来,“不信。”何其有幸,得以欣赏了面瘫美人眼底情绪从喜悦到失望的转变全过程。看着松开他、一言不发便往山下走的包睿,夏唯摸着尚存留着湿润的唇角,心兀地一紧:“让我再考虑考虑。”“不必,强扭的瓜不甜。”“卧槽!”捡起地上的大衣,夏唯三两步追上包睿,愤恨地勒住包睿的脖子,“爷豁出去了,咱俩试试。”“不勉强?”“不、勉、强。”夏唯之前为了壮胆喝了酒,心爱的跑车被包睿勒令扔在了西山脚下,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包睿那辆suv的副驾驶座上。经过刚才这一出,夏唯兀然觉得似乎从12月31号开始,他就跟中了邪似的,在上赶着往坑里跳,酒后乱性如此,脱口答应跟个男人试试也是如此,不知不觉便偏离了他原本的打算。天意?那天可够恶趣味的。包睿在算计他?怎么可能!除非包睿知道他是周博。但,如果不曾亲身经历,谁会相信这比荒诞无稽还荒诞无稽的“事实”啊?就连曾经最好的朋友都没认出他来,不是么?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夏唯并没去留意包睿的行驶路线,直至车停在悦海庄园门前,有个耳熟的声音问他:“哥,你跟包先生和好了啊?”夏唯才恍然回神,压抑着心底翻腾的尴尬,含混地“嗯”了一声。包睿心里十分好奇,却也没敢在这种才刚捏住人家衣裳边儿的关键时候逗弄夏唯。“1”“2”“3”“……”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点一点变大,夏唯突然有一种即将上屠宰场的即视感,下意识地往右挪了一步,离包睿稍微远了一点儿点儿,却猛地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包睿牵着:“那什么,商量个事儿?”成功令夏唯开口说了要跟他试试,包睿心情很好,自从握住夏唯的手开始,眼底就没断过笑意,“说。”夏唯垂眼,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那什么……就是……嗯……”“嗯?”“就是你说要上回来那事儿能不能等我准备好了再说?”跟女人恋爱,夏唯是游刃有余的,如今对上了包睿,却突然开始窘迫起来,窘迫得他飞快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红了耳尖。被这一连串一点儿都不带停顿的话闹得莞尔,包睿认真地看着夏唯,眼底笑意更浓:“到家了。”自从进了屋,包睿对他就恢复以往那种朋友相处的姿态,这多少让夏唯感觉自在了一点。而且,以前也不是没和包睿同一个屋檐下过,但是身体泡在浴缸里,夏唯不管怎么换姿势心里都有一种上赶着洗洗干净跳上案板的错觉。于是,夏唯一个澡统共只泡了十分钟,就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跑到厨房里去跟包睿假装献殷勤了:“用不用我帮忙?”回头看着被温水泡粉了的锁骨无声地动了动喉咙,包睿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往酒酿圆子里加着桂花酱:“厨房里冷,你去客厅里等吧。”“那怎么好意思?”“不用。”包睿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权当是让你养精蓄锐了。”“……”夏唯糟心地看着看着包睿的侧脸,“我突然想起来夏静司还等着我带哈根达斯给他吃。”快速地握住夏唯的手,举到嘴边,包睿在夏唯指尖啄了一口,含着笑意安抚:“我不是说过不会强迫你了,你怕什么?”“……”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夏唯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包睿拿着汤匙舀了个小汤圆,吹了两口送到夏唯嘴边:“你这么别扭,等会儿可怎么跟我同床共枕?”“……”无奈地盯着包睿,夏唯近乎恶狠狠地吞了送到嘴边的小汤圆。含着笑在夏唯额头上亲了一下,包睿端着两碗酒酿园子往外走:“夏总,是你要求要跟我试试的,所以,请你认真一点儿。”“……”夏唯无语地盯着包睿的背影,总有一种在看大尾巴狼的错觉,“我很认真。”“恕我没能看出来。”“爷都跟你回家了。”“夏总似乎并没打算留下来。”“包睿,甭跟爷得寸进尺啊。”“……”用汤匙搅着热乎乎的汤圆,包睿垂眼掩着眼底的情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带喜怒地重新开了口,“如果觉得勉强夏总现在还可以反悔,我也没什么兴趣跟一个心里对我始终抱有抵触姿态的人去尝试一段注定无果的感情。”“爷从来都言出必行……”夏唯皱起眉,拿汤匙撇了一点桂花酱,慢吞吞地含进嘴里抿着,突然觉得他跟包睿不像是决定尝试着谈恋爱,倒是更像是在谈判桌上努力争取着己方利益最大化的甲方乙方,“但是你总得给我时间适应。”“拖字诀?”包睿微微弯起右边唇角,露出一抹冷艳高贵地轻嘲。“你真是够了,少跟爷这么笑……”冷不丁丢下汤匙,夏唯兀然往后一仰,躺在沙发上,冷笑着分开大腿,“爷现在就让你上回来,上完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进门浴袍下摆滑到了大腿根,半掩着不怎么贴身的黑色三角裤。如果仔细去看,轻易便能看见顺着内裤边缘爬出墙缝儿的黑杏,莹白的腿根上那几道黑色弯弯小溪似的“黑杏”,看得包睿险些移不开眼。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大张着腿被人一错不错地盯着看都是需要勇气的。据夏唯亲身体验,如果看的人是个面瘫的话,压力绝对会呈几何倍数增加。于是,被包睿看得压力山大的夏唯先生,突然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扯开了自己腰间的布带,刻意压着嗓音,以诱惑至极的声音挑衅了一声:“怎么?硬不起来?”“……”视线随着逐渐敞开的缝隙缓缓上移,触及无瑕美玉上那两抹点睛似的红时,包睿的面瘫脸终于出现了瞬间的龟裂,危险地眯起了眼。心底默念着“来日方长”静心咒,强压下拽下夏唯身上那条碍眼的三角裤、就此解开裤带欺身而上的冲动,包睿木着脸起身,踱到夏唯身边,低头俯视着夏唯,以赤裸裸的目光赤裸裸地扫射了半裸的夏唯片刻,不紧不慢地把右膝插进夏唯腿间,跪在沙发上,以最为压迫夏唯心脏的节奏俯下身,要压不压地悬在夏唯上面,盯着夏唯的眼,极尽撩拨地摩挲着那截令他垂涎已久的腰,低头轻咬了一口有些发白的唇,却没有再继续深入。他知道夏唯的腰禁不住挑逗,也发现夏唯乱了呼吸,但是……包睿垂着眼,盯着那两片被他咬出血色的唇,摸索着替夏唯拢好衣襟,系好布带,放暖了声音:“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