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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小饭馆里,俩人要了两碗炒肝儿,分坐在桌子两边。
“你都读过哪些书?”杨樱柠微笑着看向高振麟。
“我啊,瞎看,像《陆象山全集》、《王阳明全集》、《曾文正公全集》、《戚继光治兵语录》,还有《三民主义理论之体系》这些,我都读过。”
“那读得不少了。”杨樱柠说。
“前段时间又重新看了《共产党宣言》。”
杨樱柠听罢,眼睛里似乎有光华在闪动。
高振麟却似浑没在意,只从筷篓里拿出两个调羹,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的碟子上,继续说:“我很同意《共产党宣言》里面提出的主义。”
杨樱柠默默点头。
恰好伙计把两碗炒肝儿端了上来,杨樱柠说:“好久没吃了,馋死我了。”
看着杨樱柠说这话时一脸的少女娇嗔模样,高振麟心里充满了喜悦。再看少女低下头去,把盛着食物的调羹往嘴里送,脸上的红晕若隐若现,高振麟一下子觉得面前的美味象一盆火炭在烘着自己,一种模糊的情感充盈在胸腔里,脸跟着热了起来。
直到少女笑着抬头看他时,高振麟才回过神来,笑了下,赶紧低头去找调羹。
几口便吃完了一碗炒肝儿,高振麟放下碗,看杨樱柠继续小口吃着,好像在细细品味青春的味道。连平时粗枝大叶惯了的他,此时心也不由跟着静了下来。
他瞧着杨樱柠吃完了,生怕再撞上那双让他心跳加快的眸子,便转头去看外面树梢上吐出的嫩粉花苞,又转回来看着忙碌的饭馆老板和伙计,猛然发现,其实生活既平常又有生气。
他再一转念,疑惑自己从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继而又明白,是因为如今自己身边有了杨樱柠,一切变得都不同了。思及此,他便更加珍惜和杨樱柠在一起的时光。
那天回学校的路上,路过一家珠宝店,他让杨樱柠在槐树下等着,自己进去选了一对小小的翡翠耳坠,心想杨樱柠一定是喜欢的。
谁知当他把耳坠送给杨樱柠的时候,杨樱柠打开看了眼,又合上还给他,笑着说:“这不适合我,这是小姐们戴的。”
说完她抬头向上瞧,然后跳起来,抓住一根低矮的树枝,从上面摘下一串白色的槐花,再分成两串,挂在耳朵上:
“我适合这个。”
高振麟被她逗乐了。
“不够。”说着,他也跳起来,摘了一大串槐花,做成花环戴在杨樱柠在脖子上,“这样才配你。”
杨樱柠戴着“耳坠”和花环,原地转了一圈,笑着问他:“好看吗?”
“好看。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说完,高振麟牵起杨樱柠的手,直奔王府井。他们在那里找到一家照相馆,拍下了杨樱柠耳挂槐花、脖子上围着槐花花环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