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故扑了个空,有些气急败坏,随便撕了张草稿纸在上面签了个字据,拉开林止醒的书包直接塞了进去,“满意了没?快还我。”林止醒这慢悠悠地把试卷还回去。“你给小爷等着。”就见温故拿过试卷,骂骂咧咧地重新算起了那道题,耳根漫红,林止醒的嘴角扬起了无法轻易察觉的弧度。有点意外的可爱。温故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输了2分输了全世界。第二天5:50温故就被林止醒的微信吓醒,边骂边起床冲下楼。两人在上学的时候也不再沉默不语,而是开始滚动式抽查昨天英语试卷里的重点词汇和长难句,偶尔是语文古诗。接下来很多天都是这样,导致温故连续做了好多天在英语考试的噩梦,梦里主考官是某个姓林的黑面神,他想逃都逃不掉。温故觉得如果很多年后有人问他,有没有过什么心理阴影,林止醒这人一定能排到前三。不过温故自然不会甘愿被牵着鼻子走,他也给林止醒找事儿做。看在林止醒给他的试卷都是自己做过精挑细选的份上,温故也抱着自己正刷着的厚厚数学教辅,每天找出一道有意思的抄在纸上,抛给林止醒。林止醒写完就会直接进3班按在他桌上,有时还顺带夹道物理或化学题。“老温你太过分了,我和你发小这么多年,你都没给我挑过数学题。”陈哲彻有时候见了,一边喝着养乐多一边可怜兮兮地说。“你哪来这觉悟?初中的时候连你妈给你报的补习班都不愿意上,有次还是我替你去的。”温故不客气地拿走他一瓶,也开封喝起来,“而且我这只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打败对手的前提是了解对手。”陈哲彻凑头过来,“那你研究出什么来没?”温故把红笔轻轻点在纸上,却没有留下痕迹,“研究出来了,这家伙……够讨厌。”“小祖宗,此话怎讲。”于是温故把解题过程推到陈哲彻跟前,“我选的题都有思维含量,但他总能最短的时间,最清晰的思路,最少的步骤,然后正确解答,字迹漂亮。”陈哲彻奇怪:“这不挺好吗,省了帮他订正的一大堆事。”温故一脸委屈,“哪儿好啊,我都没机会讲题。”他很大方的,不会吝啬自己的解题方法。其实所有科目都要准备,只要有小考,两人就会把卷子拿出来比分数,然后相当不客气地给对方挑刺儿。刚开始温故还觉得被折磨的头疼,但一天天的,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早在不知不觉中,他竟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这几天为筹备运动会,班长的任务铺天盖地而来。运动会是由高二来策划方案的,因为高三学习没时间,高一没经验。所以大家都冲着这个机会,准备大显身手,简称搞花的。于是温故也忙疯了,方案审核,和3班联盟中高一和高三的班长对接,确定服装样式、安排彩排时间……他只想当漩涡鸣人,学习影分身之术。在他第4次盯着英语试卷出神时,课桌上忽然传来轻叩声,那些因为烦恼而乱跑的意识,在这一瞬间被稍稍抓回来了点。温故把脑袋稍稍侧过,目光恰好对上了一个清晰的注视。“你考试也走神?”林止醒问。温故下意识地摇头,“抱歉啊,最近事情有点麻烦。”岂止是一点啊,简直是个大麻烦。林止醒把手收回去,“运动会?”“这都能猜到。”温故摸了下鼻梁,“你估计也够呛,现在都搞定了吗?”林止醒点头,“什么事?”温故叹口气,“我们班联盟遇到的高一班主任事儿比较多,想让联盟方案按照她走,断了我的中饭和晚饭,想找软柿子捏呢。”林止醒轻轻皱了下眉。“只可惜”温故一手架在椅背上,懒懒散散地靠着,稍长的黑发垂挂下来,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林止醒,眼里闪过一抹有些陌生的光。“只可惜她找错人了,我不光不是软柿子,还是块硬骨头。”林止醒看着他。温故却是眉眼微弯,笑着换了个话题,“我突然发现,待在你身边写题,感觉还挺好。”就算白天再累再忙,只要温故趴在桌上把林止醒给他的试卷抽出,晚自习教室的灯光洒下,他一颗浮躁的心就会突然平静。原本两人的桌子隔挺远的,但两人的包都是黑色,这么一挂后碰在了一块儿,竟让温故莫名生出种他俩座位是连在一起的错觉。外面是黑夜和漫天的繁星,徐徐晚风为叫嚣了一天的蝉儿带来难能可贵的凉意,家家灯火也都逐渐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