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鱼感觉得出来,而她那点受宠若惊的忐忑心情,简直是无处安放。
怎么办怎么办,这种暧昧不清的状态,她跟他现在算是那……什么了吗?
事实上,到了蔺无阙这里,根本就没有暧昧这回事。
他这人也没有矜持羞耻这种东西,想做什么都随性得很。他认为跟她缔结契约关系,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就理所当然地跟她同床共枕了。
钟鱼那颗骄矜的少女心,被他一顿老手操作,就不知道该怎么造作了。
他们中间仿佛忽略了很多关键步骤,但偏偏他这么做了,看起来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就比如现在,茫然的钟鱼跟他躺在同一榻上,她僵硬如木鱼一样,被他抱着。
自从跟她睡过一觉后,蔺无阙就好像彻底把她当常备抱枕了,入夜后抱着她睡觉,当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在这种氛围微妙古怪的时候,钟鱼也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蔺无阙这几日哪里都不去,都待在魔宫大殿里,好像是闭关疗伤。
为什么说是闭关疗伤而不是闭关修炼,那是因为她看出来了一丝端倪。他闭目养神,神情却日渐阴郁,而且一入夜,他面色苍白有些过头,不太对劲。
钟鱼今夜明显就察觉出来了,他的身体很冰冷,比以往更甚。她犹豫了许久,待在他的怀里怎么都不自在,就小声问他:“你不舒服吗?”
蔺无阙拧眉,把乱动的钟鱼搂紧。沉默良久,他没睁开眼,低低地应了一声,道:“嗯。”
钟鱼微怔,她就这么随口一问,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就回答了。她想了想,也跟着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蔺无阙眉心聚拢着一抹不快的阴郁,像是忍受着身体里的疼痛,直言道:“头痛,别吵。”
他说头痛是真的,面色苍白也是因为他真的在忍受着无以言状的疼痛。
每次一到特殊的朔月时分,就是他身为心魔邪魄力量最弱的时候。天道无私无情,而对他这等天地异类的压制,就是在这种地方体现出来了。
此时此刻,他体内的力量是□□不稳的,而且这种狂乱凌厉的冲撞,是具有毁灭力的。
非要形容起来,他这种情况,那就是修道者所说的走火入魔。
不过别人是修炼期间行差踏错才会有这种折磨,而他是什么都不做,就要生生承受这种灵魂撕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