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久安摆摆手:“总之将军明日回来用晚膳罢。”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道:“对了,我明日想出府采买些日用品,还请将军准许。”
晏临川本是不想答应的,一来边城到底不十分安全,加上近来白日里妖怪吃人之事时有发生,二来不知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她出去的目的是什么,买日用品?信她才怪。可不知怎地,晏临川脑海中一直浮现方才哀久安那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
终是于心不忍,晏临川点头答应了:“皆可。我明日回来晚膳,也准你出府。”
哀久安闻言一扫之前的郁闷模样,乖巧对晏临川行了礼,欢喜道:“谢过将军。”说完便跑开了。
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笑意盈盈:“对啦,将军记得明日切莫杀戮,生辰之日不吉利呢。”
晏临川呆立在原地,她竟如此容易满足?这是三世以来哀久安第一次对自己笑,她笑起来真好看啊。
哀久安晚些时候听老柳抱怨,长公主赖在晏临川房内良久不肯走,被将军三番五次规劝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偏偏府里有几个倒霉的下人不长眼,也怪天黑路茫,在大门口冲撞了心情不佳的长公主。这下子长公主又找到理由折回了晏临川院子,对将军一顿控诉,最后以晏临川应允惩戒府内所有下人一天不准吃饭才了结此事。
哀久安才不关心晏临川与长公主如何了,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取得晏临川百分百的信任,再用光示镜确认他的病症,之后她便一如前两世那般,继续在大婚之日取晏临川的性命。
第二日待哀久安起床时,晏临川已不在府上了。
哀久安便带了半夏到小花园里采花。
“姑娘,采这么多花做甚?”半夏挎着篮子,亦步亦趋跟在哀久安身后。
哀久安挑挑捡捡,亲手将她欢喜的枝枝蔓蔓折下,又摘去多余的枝杈,左看看,右瞅瞅,非得十分、百分、万分满意了才放进篮内。
“布置房间呀。”
“为何要布置房间?”
“因为……”哀久安一晃神,一株珍珠梅的花刺不慎扎进手指,疼得她不禁大叫了一声,又赶紧将手指塞进嘴里吮吸。
“啧,好疼。因为今日是将军的生辰。”
“姑娘,您终于肯主动对将军好了。”半夏压根儿没在意她的主子被扎了手,或许在苦出身的她看来,这太过寻常,又或许她发自内心的喜兴盖过了其它,“奴婢就说嘛,夫妻二人还是要互相体谅和关心,您先跨出这步,将军定会记挂在心里……”
哀久安哑然失笑:“你又没嫁人,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半夏被哀久安的戏谑弄得红了脸,别过头道:“哎呀,过来人都是这么说的嘛!”
哀久安又笑:“哪个过来人?”
“柳管家呀!”半夏一脸认真,“那日柳管家和晏将军一道出门杀妖,临出门时柳管家叮嘱,‘郎主啊,您若想夫妻关系好,须得您先待她好,她自然会感怀,有何抹不开面子的。’这是奴婢方才说的意思吧?奴婢没理解错吧?”
哀久安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她万没有想到晏临川将这段夫妻关系当了真,他若是知道自己打算在洞房那晚行刺,又该作何感想?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