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屁股坐到放着水果盘的矮案旁,打算挑三只最大最红的石榴,一人一只罢,让半夏和青黛也尝尝将军屋里的大石榴。
果盘边上一只精巧的玉玺吸引了哀久安的注意。只见那方印玺乃黄田玉所制,通体散发着晶莹的橘红色幽光,上栩栩如生雕一螭虎正在昂首奔腾。
哀久安拿起印玺,翻过来一看——“永宁郡主之印”,登时傻了眼。
这枚珍贵的玉玺应是长公主被册封为永宁郡主时所授,对李瑾而言,是与生命同等重要的随身之物。缘何会在晏临川这里?
想来是李瑾对晏临川用情至深,将最为珍重的公主之印赠予心爱之人。
那晏临川到底何意?
他嘴上虽说要避免与长公主交情过深,可近来发生的这些糟心事,桩桩件件,件件桩桩,他哪次不是站在了长公主那一边?
晏临川不是情感外露之人,外人极难看清他的好恶。对李瑾即便有政治因素的考量参杂其中,能维护至如此地步,也说明他确对李瑾的感情异于寻常人。
哀久安有些黯然,这印玺就放在晏临川日日看书写字的矮案之上,他也定是日日看着它睹物思人。哀久安眼前出现了一副晏临川于幽幽烛光之下,紧握着这枚定情之物的画面,这突如其来闯进她脑海中的景象让她心乱如麻。
她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她将印玺放回原处,起身夺门而出,连挑好的石榴也忘了拿。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青黛便匆匆跑了进来,说长公主来了将军府。
哀久安没好气:“告诉她晏将军不在府上,让她择日再来罢。”
青黛有些不知所措,虽说她和半夏是奴婢,可哀久安从未以主人自居,也从未将脾气撒在哪个下人身上。此番突然动气,也不明缘由,便怯怯道:“姑娘,长公主殿下说她是专程来找您的。”
哀久安实在不想见,堂堂一国长公主亲自上门来寻,能有什么好事?!老柳又不在,李瑾若真要发难,自己这边连个能帮衬的人都没有。
“她可说了是何事?”
青黛不禁缩了缩脖子,声音更小了:“殿下凶巴巴的,奴婢……奴婢没敢问。”
管她什么事,老柳没回来之前不见就是了。哀久安招手将青黛招到跟前来,凑到她耳边嘀咕起来,将长公主若如何问,她该如何作答,详详细细说了。
青黛头点得鸡叨米似的,正欲出院答复李瑾,忽然院门处一阵响动。
“还没过门呢,派头可是不小。”
李瑾环佩叮当,跟要打鸣的公鸡似的,趾高气扬带着护卫来了。进门站定,昂着头用眼角夹了哀久安一眼,“本宫等得不耐烦,索性亲自来了。”
“民女见过长公主殿下。”哀久安仓促行礼。
“行了。晏将军又不在这里,惺惺作态给谁看。”李瑾冷哼一声,随即换了副脸孔,扯起嘴角道,“本宫今日倒也不为别的,仔细想来那日本宫被歹人行刺,说到底还是你出手解围。”
“您是一国长公主,护您周全民女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