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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大早,谈无欲伸直腰杆活动活动筋骨,后探向身旁的素还真。连几日的不眠不休终在昨夜得到完全的松懈,以致于今晨天将明,他犹睡得深沉,昨晚彻夜也似无大肆翻动的迹象。
昨天话题结束后,他俩什么事也没做,仅是互拥而眠,任沉默一径滋长却无丝毫不自在,至少,对谈无欲来说,他很快就进入梦乡,素还真身上萦绕的浅淡莲味于他有镇纾神经、安眠的效用。
他不知道素还真何时入睡,只是对于一张狭窄的单人床能挤下两个大男人而不嫌燥闷一事颇感神奇,纵然,这等事在以往便属常态,然而彼时习以为常的惯性在睽违五年后重温,难免仍有些许陌生。
见他熟眠,他有些不忍叫醒他,不过,时间宝贵。
拍拍素还真光润的脸颊,对照长期欠缺睡眠的人,素还真天生的好肤质着实令人妒羡,虽说,自己也不比他差就是了,下意识满意地摸摸自己同样光滑的瘦颊,谈无欲喊道:「素还真,你想睡到什么时候?」
「嗯?」困顿地翻了个身,滑露一片肌理分明而结实的胸侧,素还真拧了拧漩眉,眼睛依旧紧闭着。「几点了?」
「早上……快要五点半。」观他神态,谈无欲跳下床板,从他上衣外袋口摸出一瓶药罐。如果哪天素还真睡得特别安稳(尤其在连续几日不得安眠的状况下),隔天早上他就容易犯头痛,药师为此曾建议他随身携带他替他制作的解疼剂,但看瓶身的制造日期与存药量就知,素还真甚少服用这些药丸……痛死活该。暗斥,谈无欲回到床榻边,倒出一粒药丸凑到素还真嘴边。
此际,素还真已完全清醒,乌黑的瞳仁转啊转的,半会儿低道:「没有水。」
「和着口水直接吞。」要求还真多。
点头,接过药丸,一口含进嘴里,再冷不防将谈无欲拉向自己,双唇轻巧贴覆其上。药丸兜在素还真舌尖,灵巧地随舌在谈无欲馥软之地打绕,突起的坚硬感增添吮吻时的刺激,唾腺因刺激而分泌愈多,吮缠的渍声绵响不绝。俄而,药丸受烫热的口温渐趋软化,溶溶于递渡在彼此间的水液,嚼出微淡的酸甜滋味。
「原来药师这回做的解疼剂是橘子口味的。」舔舔薄唇,素还真说得正经八百,抬眼看见谈无欲又窘又恼的表情,忍俊不住伏在窗台边欲掩其笑意。
随手拾起一颗枕头砸向素还真,谈无欲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外长廊左侧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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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之所以必须早起的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今天要一起进行一件事情,一件他与他从来没做过的事情──约会。
由于完全没有类似的经验,所以他们提早起床好预留额外的摸索时间。
约会就是要享受平凡单纯的情侣交往,逛街、看电影、喝下午茶样样不可少,最重要的是,搭乘的交通工具绝对不会是直升机等昂贵而个人化的工具。
磁浮列车飞速进入月台,一早便站在大众交通工具乘运处等开门的两人好不容易盼到营运时间入站等候,超强的风速却将两人梳理整齐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
无奈地互视一眼,两人步入空无一人的车厢,静默就坐。
到达城内最热闹的商业区,出站,恰好是六点二十分。放眼望去,视线所及的、整条街满满的店家都还在沉眠中。抬头眺看甫探出一点头的太阳以及昏冥的阳光,谈无欲尴尬地用手指搔了搔脸颊──好像真的起得太早了。
眼神左移右飘,就是无法安分地定格在素还真犹显惺忪的俊脸上。
没办法,这真的不能怪他呀,他从来没约会过,而基于凡事讲求谨慎、周到的性格,面对陌生的『状态』他当然要预留『犯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