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枕梦对他学习抓得很紧,但又不占他和小伙伴玩耍的时间。
是故李端仪学得不好不坏,以先生的话说,就是和世家子弟拼不得,以后只可以冲一冲二甲。
到他十四五上时,有媒人上门。
他虽是文臣亲生儿子,父亲却只是败落世家的旁支,亲近些的亲人还都去了。
如今又成了宦官养子,好些的人家都看不上他,故而亲事定的低了些,选了个和他脾气相投的女子定亲,次年成婚。
大婚当日,李端仪在外头应酬宾客,喝得醉醺醺的,将要入洞房时,忽然被汪从悦叫了去。
“爹。”他喜气洋洋地行礼。
汪从悦指了指桌案上一只小木匣,示意他拿去。
李端仪疑惑地打开匣子。
里头躺着一叠肠衣。
这东西他知道。
去年他和几个小官家儿子出去玩耍,去了青楼,小伙伴们就拿出了这个,神秘兮兮地对他笑:
“这东西套在身上用了,既爽快,又不会让烟花女子有孕,是好东西。”
李端仪家教严格,吓得出了一身汗。
当时他找了个借口跑出来,不成想被对面象姑馆里应酬的爹看见,数日后回了家,拿着戒尺责问他。
要不是他解释及时,就要挨揍了。
连娘都是等他解释完了,才上前安慰的!
李端仪对肠衣生出了浓浓的恐惧。
他酒醒了,胆战心惊地问:“爹,您给儿子这个做什么?儿子发誓没出去鬼混!”
汪从悦狭长的眸子眯起,慢悠悠转着手上玉扳指,好一会儿才道:“我记得媳妇比你小一点,今年刚十五?”
“是。”李端仪疑惑道。
“还是太小了,”汪从悦淡淡地说,“拿着吧,今晚就用上。”
李端仪更疑惑了。
这东西用了,还怎么和他媳妇生孩子!
“爹,这东西不能用啊!”
汪从悦转扳指的手放下了,转而拎起旁边的戒尺,声音依旧平淡,听得李端仪缩了脖子:
“你见过的女人多,还是你爹见过的女人多?”
但是爹您是个宦官啊!
这个东西用了还怎么生孩子?!
您不懂的!
李端仪在心底嚎叫。
汪从悦瞥他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戒尺便扬了起来:
“要不想孩子生来体弱,媳妇疾病缠身,就老实用着,过两三年考了科举以后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