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平身,你本无过错,”杨天璋声音很和气,又瞧了眼公主,语气微微有些无奈,“姐姐,你好生说话,怎么说得像兴师问罪一样?”
他招呼着汪从悦走得近一些,温和道:
“事情就像姐姐说得这样,昨日兄长来找朕,求朕放人,他要在府里尽快见到你。你今日便回家收拾收拾,明日筹备东西,后日到王府去一趟,带着你家女眷。”
“圣上,祝贺王爷是外廷相公们的事,”汪从悦不由得一怔,“奴婢不敢越礼。”
杨天璋敲了敲桌案,便笑了。
“朕听先帝说过,若非你当年冒死来往于冷宫,只怕没有兄长和他阿娘的今日。”
“这是奴婢应当做的,怎当得起……”
“应当做的,可做不到这种地步,”杨天璋重新翻开了书,“朕许你越一次礼。”
汪从悦连忙谢了,便要退出殿去,陶兴公主却又叫住了他。
“汪从悦,听闻世家大族都想重金求你一幅画?昨日兄长说了,他也想要,你要是有闲着的画,礼都不必备了,带着画去便使得。”
“奴婢明白了。”
杨天璋看着姐姐,见她没别的要说了,便让他退下,回家收拾准备。
特许到王府祝贺,在内廷算是一件无限荣光的事情了,汪从悦从宫里出来,直到回家时还很兴奋。
没想到他回宫当日便又回了家,秋枕梦还在绣坊。
汪从悦吩咐人预备厚礼,又在前院转了几圈,都没能找到能分享喜悦的人。
他命令道:“归雁,去绣坊接夫人回来。”
等到秋枕梦回家时,汪从悦已回了卧房。
她奇怪道:“小哥哥怎么了?你今早刚刚回的宫。”
汪从悦抿了抿唇,告诉她:“今日有喜事,圣上许我回家的。”
他本还是面无表情,说到最后,唇角止不住地上翘,露出两个梨涡,期待地看着秋枕梦:“妹子,你不问问我吗?”
正打算问的秋枕梦不由一顿,憋不住笑道:“小哥哥有了什么喜事呀?”
“圣上特许我去瑞王府,贺乔迁之喜。”
这的确是件大喜事了。
秋枕梦不由得记起那个阴差阳错,被自己养过一段时间的孩子。
据说回宫之后,贤妃娘娘仍未改他的乳名,依旧叫做祥云,反而令她有点后悔那日取名的敷衍。
“小哥哥,礼备好了吗?”
“我正使人备着。”汪从悦道。
陶兴公主说了要他的画,这个务必要有。至于其他,在库房中选择吉祥又值钱的大件礼物便可。
秋枕梦的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肩膀按揉,汪从悦眯起眼睛,颊边梨涡就没下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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