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惦记着她的叮嘱,每日坚持多吃一些的缘故,瞧着比初见时略微有了一点肉,叫她看到几分将他养正常的希望。
秋枕梦忍不住凑近了。
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粘着花瓣,倏忽靠了过来,一痕雪脯看得汪从悦面生红晕,连忙闭了眼。
秋枕梦指腹轻轻擦过他的额头,上面疤痕早已消退,而后下移,仔细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妹子……”汪从悦轻声说。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落于唇上。
她挽颈勾肩,偎着他。
软玉温香在怀,有着说不尽的娇柔旖旎,叫汪从悦心头缠绵着丝丝缕缕的情意,想要对她做些什么。
那一瞬,他竟然可以体会到那些健全男子面对温柔乡的无力。
因着他生出了无数念头,细细分辨时,用一两个词便足以概括。
比如导欲宣淫。
再比如恣心纵欲。
他分明只是个阉人,却已尝得浪荡子所耽溺过的滋味了。
秋枕梦的声音似笼着山岭中的薄雾,烟似的缭绕在耳畔:“小哥哥,今天也该循序渐进了吧?”
这句话不亚于一盆冷水,将他刚刚生出的念想拍断。
汪从悦不敢睁眼,怕看到她满面失望,游移着道:“妹子,我累了,你看这……”
“不要紧的小哥哥,你累了还能在浴桶里睡吗?”
秋枕梦体贴地提议,只是这体贴来得很不是时候:“等会儿穿衣裳的时候,咱们不用避着了就行。”
汪从悦语塞,恨不能今夜就睡在桶里。
秋枕梦揽着他的肩,亲近得似乎只缺一场鱼水欢情。
可他不敢睁眼,也不敢应答。
已愈合了十年之久的伤痕,宛如被她以一句话撕扯开般,血淋淋地展露在二人眼前。
可这并非蚕室,身旁人也并非操刀的师傅,或者同样捱着苦痛的男孩儿。
秋枕梦就在眼前。
他只要站立起来,便能令她窥得自己隐秘的一切,明明如此简单的事情,却使他生出上刀山下火海般的煎熬。
她一定会厌恶他的。
连他自己都厌着那可恶的伤痕,更何况她。
他想蜷成一团。
可秋枕梦的姿势,又让他不敢动弹。
那些难以言明的缱绻心绪,随着令人难过的寂静,一点点化作了惆怅与恐慌。
汪从悦被一个拥抱淹没了。
秋枕梦以无奈败退的口吻道:“小哥哥,你这样,可怎么让人做到最后一步啊。”
他僵住的身子这才寻回了知觉,环抱住秋枕梦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