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地痞流氓常想占她便宜,有时来不及等待官府派来的人,只能自己解决。
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有什么弱点,不然以后恐怕没办法安生。
就算来了京城,这习惯也仍然带着。
红豆曾经问过她,被她笑着敷衍过去。
她看着她一路从家里走到外头,逛了街,喝了茶,吃了饭,看了半场戏,这才放心,再没有问过半句。
秋枕梦忽被一阵下坠似的心悸惊醒了。
卧房里点着灯烛,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正被一具瘦削的身体搂在怀中,两只温暖干燥的手,从背后环到前面,在她小腹处轻轻按揉。
秋枕梦不由一惊。
“醒了?”身后传来很平的一句问,嗓音又很温柔,“怎么疼成这样子,都不告诉红豆?”
“小哥哥回来了?”
她下意识问,而后忽然想起,眼下已经黑了。
红豆居然没叫她起来,去熬赤豆粥。
汪从悦道:“妹子,疼成这样就是病,别忍着,早找郎中来治,喝个一年半载的药,也就好了。”
他的话太关切,让她忽然就记起最开始的娘,鼻子一酸,眼泪漫了上来。
“我没事,不怎么疼,躺一会儿就好了。”
“说什么鬼话呢。红豆说根本就叫不起你,我一看,你脸上连血色都无,赶紧接了个郎中来。妹子,讳疾忌医要不得,郎中开了药,正温着呢,我让红豆给你端来。”
汪从悦声音高了几分,斥责道。
他收回手,从她身后爬起来,立刻掖紧了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肚子上轻轻按揉的温暖,蓦地空了。
原本似乎快要消解的痛苦,又立刻蔓延回来。
她擦了擦眼角。
大概袖子上沾染了灰尘,蹭进眼睛,她眼里酸得越发厉害,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汪从悦不知何时端着药回了屋,苦涩的气息冲散了满室瓜果的味道。
“妹子,快起来喝药。”
他坐在床沿,伸手想要将她抱起来。
可惜他力气本就算不得大,又端着药,试了好几次,铆足了劲儿,才将秋枕梦连人带被抱进怀中。
“快别哭了,一口气喝了药,我给你吃饴糖。”
秋枕梦吸了吸鼻子,接过硕大的碗,目光投向他吊在腕下的那包糖。
“小哥哥,你不能拿勺子一勺一勺喂我吗?”她问道。
茶楼说书先生讲的话本,就是书生或者小姐病了,另一个人会一勺一勺喂他或她喝药,再甜甜地说上几句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