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从悦本想让自己的手规矩点,放在秋枕梦腰间即可。
可这湿漉漉的亲吻似乎带着狐仙般的诱惑,令他的手做出与想法完全不同的举动,从她背后攀援而上。
“我是圣上启用的内廷官员,本该事事以圣上为重,为他尽忠的。”
汪从悦缓声道:“可我又受贤妃娘娘提拔护佑,连名都是她赏赐的,没有她便难有如今,如此恩情不能不报。”
他闭着眼,与黑暗中摸索到少女肩头,掌下肌肤滑腻得很,仿佛可以解忧。
又有轻吻落在他的面颊上。
“小哥哥,贤妃娘娘是不是出事了,还是生了皇嗣也保不住的大事?”秋枕梦低声问道,“小哥哥不能两全,又不想做出取舍。”
“嗯。”
黑暗与烛光交错,夜色里蒙着一层光。
秋枕梦揉着汪从悦的脸颊,思索片刻:“那娘娘她是冤枉的,还是真犯了事?”
汪从悦沉默良久。
就在她以为他要睡过去的时候,他才以一种又平静,又带着些寒意的音调说:“冤枉的。”
秋枕梦感觉这语气不对!
她认真地问:“小哥哥,你若要报恩,会触怒圣上,然后丢命吗?”
汪从悦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皇帝那暴怒的神情如在眼前,四下里侍奉的人跪了一地。
贤妃娘娘被几个粗壮宫女,一路拖进皇帝寝宫,披头散发得仿佛街边行乞的疯子。
她哭泣、辩白,然而无用。
后来她进了冷宫,想要探望她的人,不许携带任何吃食与钱财。
她甚至无法住进闭锁的房屋之内,只能于游廊中苟且安身。
一日一餐,皆为难以下咽的饭食。
他若报恩,会触怒皇帝吗?一定会的。
会死吗?
从前那次弹劾里,他便已犯下死罪,多这一层,不疼不痒的。
他轻声道:“会。”
秋枕梦声音有些发颤。
她问:“小哥哥,你可以只尽忠吗?若不可以,你能不能想着我一些,尽可能保全自己?”
汪从悦顿了顿:“嗯。”
他忽然想对她诉说一些自己的过往,说一些年幼时如履薄冰的艰难。
而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轻轻抚摸着秋枕梦的肩膀,手渐渐转移到前面。
那些翻腾着的心思,终于有了冲破心牢的力量。
汪从悦猛地抱住她。
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揽着秋枕梦,有那么一瞬,她还以为他要粗鲁地亲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