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这次回宫去,要多久才出来呀?”秋枕梦玩着他的耳朵问道。
他这次出来得早了,再回去合该往宫中多留一段时间。
汪从悦拿下这只作乱的手,想说半个月再回。
这话于喉咙里转了转,最终说出来的却是:“没什么事的话,大约五六日吧,或许更早。”
少女便又躺了下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哥哥也太累了,宫里就不给假吗?比如休沐之类的,我记得书里说,当官的都有。”
“那都是外廷大臣的假,”汪从悦卷了卷秋枕梦发梢,“不过到年节时,总有一两日可以轮换休息,到时候我便陪你过节。”
从前除非与同僚邀约,或者应酬办事,否则这一两日的假,他也是不休的。
休来没什么意思。
同僚大多数尚有几个家人,可以回家团聚。
而他家中只有孤灯一盏,下人一群,说个话解闷的人都没,连作画都觉无聊。
“那还真是可惜。”秋枕梦声音里含着朦胧睡意。
汪从悦随着这声“可惜”,竟也生出几分可惜之意来,有些遗憾地闭了眼。
秋枕梦却忽而再次凑了过来,温软湿润的唇齿,轻轻咬过他的唇。
他于黑暗中红了耳朵,与少女温存片刻,再分开时,些微的可惜全然不见了,一夜好眠。
·
秋枕梦睡醒时,身边人已经走了。她换上昨日刚配好的一套天青色衣裙,梳了发髻,便要带着红豆去绣坊。
因着汪从悦提醒,这回她没步行,坐了个小轿。
半路上碰见那位“黄”公子,没带着货,牵驴站在路边,秋枕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下去。
她不下来,黄公子却自己找上门,截住轿子。
“我找秋小娘子一叙。”
秋枕梦只能停了轿,扶着红豆走下来。
黄公子笑道:“小娘子今日缘何躲着我?”
秋枕梦微微皱眉。
“昨日你骂了小哥哥,我不高兴,今后就当我与公子没见过吧。”
黄公子却摇了摇头,面上似含着轻蔑之意:
“骂便骂了,又能怎样?你难道真当他是个正人,平素没人骂的?据我所知,小娘子和他并无血脉亲情,如今搅合在一起,未免污了人品。”
秋枕梦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昨日我的话你都听见了?”黄公子笑了笑,“我要纳小娘子的事,并非空谈,小娘子这般和阉人住一起的,料想以后没什么好婚事,跟着我也算好归宿了,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