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躲到这山沟沟里,大家知道他暂时回不去,似乎也没那么多事来烦他。
真是难得清静。
晚风拂过,垂在躺椅侧面的右手指间,烟火忽明忽灭。他举到嘴边吸了一口,片刻后吐出薄薄的烟雾。
他不怎么喜欢香烟的味道,也知道对身体不好,但有时候需要这种东西来刺激一下沉溺于非分之想的神经,或者心有不甘时,用它来提醒自己冷静。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楼梯口探出半截身子。
“老、大!我可以过来吗?”她捏着嗓子大声地说悄悄话。
梁熠偏头看她。
刚刚洗过的头发蓬松清爽,小身板套在宽大的睡衣睡裤里,显得越发娇小,裤兜里还插着一柄蒲扇。
“你来干什么?”嘴上好像不欢迎,手却自然而然地将刚抽了小半截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董西希走过来,一手花露水,一手风油精,问他要哪一样。
虽然才五月,但农村已经有蚊子,刚刚他确实打了好几只,腿上也被咬了个包。
“哪种好用?”
“被咬的蚊子包用风油精涂一下,就没那么痒。没被咬的地方喷一点驱蚊花露水,防止它再咬你。”
“知道都有用还让我选,想造反啊?”梁熠接过风油精打开,被那味儿刺得偏了下头,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微臣不敢!”董西希狗腿地取出蒲扇给他扇凉,一脸乖巧。
待他用完两样治蚊神器,她又接过来拿在手里,顺便用自己的遭遇安慰领导:“我比您惨多了,刚才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可痒了。”
说着伸出胳膊给他看,嫩生生的手臂上,两个颜色偏粉的蚊子包特别显眼。
所谓“皓腕凝霜雪”,恐怕也不过如此了罢。梁熠只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
非礼勿视。
“谢谢,有被安慰到。”他不咸不淡地说。
“那我先回房间咯?”董西希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来,“扇子您要不要?”
转身的时候恰好看到梁熠又拿出了烟盒,盖子已经打开,显然是要再来一支。
男人握着打火机的那只手挥了挥,表示不用管他。
一般这种情况下,董西希作为下属就该听话,有多远滚多远,但不知怎么的,她今天有点儿飘,脑子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时候为老板解决了这桩烦心事,那她岂不是一只脚跨进了股肱之臣的行列?
前方诱惑太大,她一个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