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附和: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所谓的正事,原来是想让我便宜他侄子,我转身就走,却被他的一句话惹怒,脚步停了下来。
你还别看不起人家,当小三还假清高,要不要我给你去打个牌坊挂着啊。
恶心的人说的话也低端,但我竟然无法反驳,毕竟当小三是真的,因为章纪杉,我眼界变清高也是真的。
母亲夹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却并不为难,白我一眼后,走到那个男的面前,故作嗔怪的拍他两下:你说这话也太冲了,叫别人听了,阿芙更难嫁人的。
她要真有本事,那男的早离婚了。
两人当着我议论章纪杉,我想如果他在,估计又能让那男的脸上挂彩。
我压着火气,控制自己不去想章纪杉,在这种不堪的情况下对他生出依赖之情,会显得我一如既往的懦弱。
陈若存的电话来得正好,她也听到了那边的谩骂声,替我找了个合理借口离开。
下楼时,我妈跟在我身后念叨让我不要总和他起冲突。
我问为什么,我才是你有血缘的亲人,我供养你,给你钱用,你心里却只向着他。
她说,生养我一场拿钱是应该的,又说我早晚会嫁出去,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只有他。
我真搞不懂你,离了婚,又嫁个失败的人,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
母亲闻言,顿住脚步,沉默了半晌,活着总归是有意思的,何况不结婚的女人更累,你也跟了他七年多了,他还是不离婚,女人的时间经不起耗,你也该给自己找退路了。
我俩再次不欢而散,上车后,我不动声色望着她的背影,她却一直没有回头。
说我在错误的路上执迷不悟,她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困在婚姻的围城。
到酒吧之后,陈若存已经摆好酒杯,看见了我,同情道:你刚才就不该去。
我犯贱呗。外面太冷,我直接挑了杯最烈的酒,入喉没多久,烧得心里酸疼,你猜他们找我干什么。
相亲?
这你都知道?
陈若存叹了口气,到了咱们这个年纪,这个话题司空见惯好不好,我妈也在替我张罗,要不要分你几个。
受不起。
我和她笑作一团。
但我说真的,你妈有句话没说错,你也该给自己找后路了。陈若存望着我,阿芙,我是你的朋友,在道德方面我狠不下心谴责你,但不代表我支持,在章纪杉身上再耗下去,不值得,他不离婚,你和他的关系就是在犯罪,你就甘心一直做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吗。
可我不甘心又能如何,若我不做第三者,我就没有待在他身边的资格。
我把章纪杉当归途,切段后路,孤注一掷的赌了七年,如今大家都觉得我将满盘皆输。
人都会犯错,但真正让人讨厌的是明知故犯,和一错再错。陈若存拍了拍我的肩,阿芙,章纪杉这种薄情人不配你真心相对。
烈酒灌了好几杯,意识开始涣散,零散的回忆涌上脑海,一帧一幕都是章纪杉的脸。
第一次遇见他,也是在酒吧。
父母离婚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更差,学费两人答应承担,生活费就只能靠自己挣。
一个认识的学姐在酒吧当调酒师,说氛围组缺人热场子,让我去兼职一下,赚点生活费。
晚上九点多,舞池里一片红男绿女,灯影迷离。
我装作模样的端着酒杯四处游走,偶尔跟着跳两场活跃气氛,过了会儿,总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跟随着我。
在热烈的氛围中,我回头,对上一双清冽的眼瞳。
他长得高,在人堆里格外显眼,相貌也英俊,眼眸深邃,如同无垠宇宙,吸引人的心魂。
也许因为舞曲鼓点太聒噪,我的心脏在那一瞬忽然失序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