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说你不喜欢绣花,现在说你不喜欢学习,你到底喜欢什么?”
春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好好好,我学。”说完,拉了书本卷子,自己去房间了。
直到这时,小水妹才从厨房出来,嘎婆叫秦榛榛一起整理柴火,将她引出到院子里。
“春妹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己妈也不管她,交给你一个陌生人带着,你自己又年轻,蹚了这趟浑水,养孩子不容易啊,榛榛,虽说你和小季现在是好着,可始终是没有结婚,你带着一个孩子,太难了。更何况,今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秦榛榛不知该怎样向嘎婆解释,只得安慰她,又说天冷了,还是得搬下山去住,明年开春了,再搬上来也成,半哄半退,叫了嘎婆进屋。独自在寒冷山边站了会儿,脑子冷却下来,敲敲春妹房门,叫了她出来。
“你要是真想教绣花,周末我带你去。”秦榛榛双手拢紧大衣,瑟缩着说。
“真的吗?”春妹意外,不知秦榛榛何时改了想法。
“真的,体验一下吧。只是,无论怎样,你得读个高中啊春妹。”秦榛榛祈求般讲道:“你的人生还很长,这些大道理我不愿意总是挂在嘴边说,说多了你嫌烦,但你要想想,如果你初中都毕不了业,怎么去大城市?又怎么在大城市里找工作?姐不是吓唬你,在上海,一个研究生,出来找工作都难,工资不高的,研究生啊,她们花了多少气力在学习上,而你又花了多少气力?你用什么和他们去竞争呢?”
“我会绣花啊。”春妹认真起来,睁大眼睛看她。
“是,这是你的特长,可你没有一个基本的学历,怎么去发挥你的特长?”
“可是上次我的绣花展出,也得到很多人的赞赏啊,他们都是很高级的人,他们都夸我,我不是可以靠这个手艺赚钱吗?”
“春妹。”秦榛榛转过身来,抱住春妹小小肩膀,“在整个中国,懂绣花技术的,数不胜数,在苗绣上有成绩的,没有几百人也有几千人。我后面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你不能不承认,那次作品展出,出风头,好像是被闪光灯包围着,又被人追捧起来,那是你偶然的运气。是你正好撞在这风口上了,风口不是永远在那儿等着你的,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出风头,就觉得这风头永远都在。那就是活在幻想里了!”
春妹大眼睛迷茫,不说话,过了几秒,又转过头去赌气。
在春妹这个年龄,哪里能懂命运的残酷。好运降临一次,就觉得人生能永远走在花路之上,秦榛榛突然醒悟,即使自己在春妹这个年龄里,或许也会是这样想的。
老人常说,人怕少年运。
俗语不欺人,可怎样才能让春妹先把心思回归到学校上来呢,秦榛榛也没辙。掏出手机,见季星泽来了视频,手机静音了,没听见,赶紧回拨过去。
两人将日常生活互相交代了,秦榛榛却将见季母一事,暂时隐藏了起来。季星泽说,他今天开始着手处理父亲在英国的产业了,能卖的会卖掉,需要养着的,他会接手去养。秦榛榛问他,能应付得来吗?季星泽垂下眼帘,又倏地抬起头来:“你鼓励我,给我点力量,我就可以。”
“我要怎么鼓励你?加油吧!少年!这样吗?”说这话时,秦榛榛像是热血番里的热血少年一样,举起鼓劲儿的手,惹得季星泽捂脸笑。很快又将脸凑向镜头,满眼温情。
“有你真好。”说完,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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