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英国的季星泽,刚结束苏珠伊画展开幕式,开了车,奔驰在城市大桥上。始终是要回到家里,面对逃避许久的难题。
世界仿佛颠倒了般,有家等着,有父母罩着,季星泽却十分恐惧踏进家门。
开车的速度慢了些。
天空飞过一群候鸟,正好从车窗前方掠过。
“每个人都逃不开要回家的宿命啊。”季星泽想着,右手点开了车里的音响。
画展开幕时,苏母和苏父一直在旁照料着,无论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是叫不出名字的宾客。苏父苏母像是照料着自己生意一般,照料着女儿的事业。
季父没空,后妈楼惠安却去了。
一身珠光宝气,眼神虽已是暮年女子的样子,脸上肌肤却吹弹可破。
她对季星泽说:“现在在苏家父母面前,不好谈给你相亲的事情,你先回去见见父亲。我再安排。”
季星泽没有过多解释,但瞧见了楼惠安提着的新鳄鱼纹包,两百多万,限量款。
“这次回来呆多久?别再惹你父亲生气。”楼惠安问他。
“过几天就走。”
楼惠安见他也没有要相亲的意思,叹口气:“也成,年轻人嘛,总是向往自由的。只是回去后不要跟你爸顶嘴。”
“妈,我又什么时候跟爸顶过嘴。”季星泽浅笑,双手插进兜里,低下头。
这声妈是父亲要求的。
父亲曾说,你现在只有一个妈妈,就是楼惠安。
季星泽倒不怎么在意这些形式化的东西,最初叫着别扭,叫着叫着,也就顺口了。
就像当初珍视的小提琴,说不让拉,现在也就不会了,好像从未学过一样。
想到这里,季星泽倒是羡慕起苏珠伊。
听话,有时候也是一种幸运。
没了叛逆的心,随波逐流着,往往也就在能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浸淫一生,就像井底的青蛙,你笑他只有那一方天地,他却笑你要历经千帆,还不知道归途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