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立好行李箱,扫了眼四周。
眼前平房陷在黑暗里,只能模糊看出个轮廓。
里面没有亮灯,大晚上的在乡间,莫名会感到一丝丝渗人。
吴漾就住在这儿?
为什么看起来家里没人?
周宴疑惑之时,吴漾接过他手里的帆布包,从里面找出了一串钥匙。
旋即,拿着手机照亮大门,走上前开锁。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周宴已然明白了过来。
他提着她的行李,急忙跟上去:“你家没人,你还骗我……”
吴漾装得无辜:“我也没说我家有人啊。”
周宴:“……”
很好,让这丫头给耍了。
吴漾进门开灯,又把行李放好。
屋里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寂静,空旷,明明家里的摆设全都没变,但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此前她回来匆忙料理家事,悲伤痛苦都是粗暴型的。
而眼下,当耳畔不再有习惯的呼唤,不再有人为她明灯等候,温暖的家,瞬间就变成了冰冷的房子。
内心思念与寂寥,似绵密的针,向四肢百骸蔓延。
没有人气的空间,无端令她心生恐惧。
奶奶走了,房间也跟着变成了一幢死物。
唯有记忆,鲜活如初,这样的反差,让她无所适从。
她不自在的瑟缩了一下,似是找安抚般,匆忙看向周宴。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周宴从吴漾眼中看到了无助和脆弱。
教他“凡事挺住”的女孩,也并非无懈可击。
周宴庆幸:“还好我跟你回来,要你一个人呆着,指不定多崩溃。”
吴漾性子一贯要强,听他这么一说,还想嘴硬的,但他所言确是事实,她最终没有辩驳。
如果这次回家,他不来,意味着她要独自面对黑暗、面对孤寂、面对死一般沉默的空间。
家里忽然就剩她一个,想想就没办法忍受。
他说的对,还好他来了。
她的鹿眸,如璀璨星辰,带着一丝因感动而泛起的湿润。
周宴莫名感觉有些发热,他忍不住咽了下喉咙,神情古怪起来。
他忙挪开目光,毫无章法扫向四周。
这里是客厅,家中家具经过岁月磨砺,简陋破损,泛黄老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