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的?&rdo;林楚的高兴有点出乎焦阳的意料,从中他也看出了林楚与单云的关系非同一般,&ldo;都说你们记者是无冕之王,果然是。&rdo;林楚笑得很灿烂,焦阳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ldo;单云,这回你放心了吧?&rdo;焦阳恰到好处地问候着单云。单云有气无力地回应着:&ldo;焦阳,谢谢你。&rdo;
第三天上午,焦阳先去接了欣茹,然后他们俩一起去了林大夫家。林大夫满头银发,娇小玲珑,她一见焦阳,就不无嗔怪地说:
&ldo;福根,你来北京这么些日子了,咋才想起来跟我联系?你姑姑她好吗?我怪想她的。&rdo;
&ldo;林姑,不是我不想跟您联系,听姑姑说,您现在是大忙人,轻易见不到的。&rdo;
&ldo;净瞎说,这不是很容易就见到了吗?你那个同学是怎么回事?&rdo;
焦阳和欣茹简单地把单云的情况说了一下,林大夫说,那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走吧,她冲着焦阳说:&ldo;福根,只好委屈你了,背我下楼吧。&rdo;林大夫住的是市医院专家楼的三层。
来自六大医院的八位专家,为单云会诊后已经是中午时分。
林大夫看上去很疲惫,她等其他七位专家发表完看法后,语调沉重地说,&ldo;从病人目前的状况来看,已经没有做手术治疗的必要了,因为癌细胞不局限在子宫内,已经扩散到肺部和周围的淋巴节上,只能做放化疗,并辅以中药疗法,实行子宫摘除手术只能增加病人的痛苦,还有可能发生不测,所以,我的结论是尽快实施放化疗,尽量减少病人的痛苦。&rdo;
林楚很清楚,林大夫的结论已经基本上给单云判了死刑,就一般情况而言,单云的生命不会超过半年。她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坐在她身边的焦阳不声不响地将面巾纸递了过来,林楚赶紧揩干了眼泪,恢复了正常,招呼各位专家中午一起用餐,并将准备好的红包分发给各位专家。
午餐是由林楚、伍德和焦阳一起陪专家吃的,伍德尽管悲伤,但还是很周到地招待了各位专家,临别时,林大夫拍了拍伍德的肩膀说:&ldo;小伙子,别太伤心,摊上了,没办法,尽量让她高兴,接受现实。&rdo;
&ldo;谢谢您,林大夫。&rdo;伍德说,
欣茹在病房陪单云。专家们的结论只有欣茹和单云不知道,等待的心情是十分焦急的,欣茹端着病号饭一个劲儿地劝单云吃,单云说欣茹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欣茹同样也一口吃不下。她本来打算,把伍德和胡菲菲的事情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单云,看来是彻底泡汤了,单云得了这个病,没有必要让她知道那么多了。欣茹虽然还不确知单云的病情,但从林楚的只言片语中,能够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她什么也不想对单云说了,还是找个机会让伍德多陪陪单云。
欣茹这样想的时候,心情沉重得一塌糊涂。
《所谓婚姻》十八(1)
想来想去,胡菲菲觉得,只有她的离开,并且是不辞而别,才能使事情变得简单,也才能让自己从这个迷局中解脱出来,避免遭到更大的伤害,她不愿意亲耳听到伍德告诉她:&ldo;菲菲,没办法,我离不了婚,也没办法像原来那样照顾你和雨梦。&rdo;胡菲菲宁愿自己从这种痛苦中挣扎出来。所以,她想离开,彻底地从伍德的生活中消失。
送走各位专家,伍德没有回单云的病房,他让林楚告诉单云,单位有点儿急事儿,他去一趟,傍晚回来。林楚看了看他,说:&ldo;我怎么跟单云说?我是说她的病?&rdo;
&ldo;还是瞒着她一些吧。&rdo;伍德闭了一下眼睛,林楚看见伍德的眼圈红了。
&ldo;那好吧。&rdo;林楚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实话实说,她觉得对单云太残酷了,她对伍德说&ldo;你也别太难过。&rdo;
&ldo;我知道,你费心了。&rdo;伍德说。
伍德开上车,直奔颐和园,他想一个人呆会儿,整理一下思路。他租了一条脚踏船,一直踩到十七拱桥外面,在寂静无人的水面上任意飘荡,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伍德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欣茹的发现、雨梦的伤手、单云的病,接踵而至,让他来不及思考,更无从处理。
暂时抛下菲菲和雨梦,单云得了绝症,来日无多,他跟菲菲还有的是时间,以后再解释吧,伍德掐灭了烟,在夕阳的余辉中踏回岸上。他给胡菲菲打了个电话,问雨梦的情况怎么样?胡菲菲说,不要紧,马上就可以拆线了,让他不要惦记。伍德说,菲菲,最近一段时间我不能去看你,你和雨梦要好好保重。
伍德下定决心,在单云治疗期间,他哪儿都不去,尤其不能去菲菲那儿,一心一意陪着单云。他也不想让菲菲知道单云的病,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存了等待和盼望,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不公平。当务之急就是请最好的医生给单云治病,减轻她的痛苦,同时也是减少他的内疚和遗憾。
伍德回到医院时,欣茹还没走,看看时候不早,伍德说欣茹你回吧,耽误了一整天,我送送你。伍德送欣茹出来,欣茹急不可待地问专家会诊的情况,下午林楚来过,说了没几句就走了。伍德叹了口气说,情况很糟糕,最多还有半年时间。欣茹一听,眼圈一下红了,&ldo;怎么会这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