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钧知道柏溪爱吃水果,特地在全球几个条件适宜的地区买了地皮做农场,每天早上都有新鲜到还挂着当地露水的水果送到家。
纪宁钧就此觉得,他的这位太太是的的确确不用花钱了。
谁能想到她其实依旧有需求,而且看这短信的数量,她需求还挺高。
那为什么之前不能给他一一说出来,是不是因为她账户里的钱都用完了,还是她突然想通觉得老公的钱就是自己的钱。
或者是别的什么他想不出来的理由?纪宁钧曾经觉得太太是个一眼望到底的人,现在看来他对她的了解远远不够。
他将手机接起来关了静音,手指在收件箱里不停翻动……柏溪逛得到底是个什么店啊,怎么刷卡额度这么小的?
办公室门被敲了敲,纪宁钧说了句“进来”,尹慧慧抱着一沓文件,探过脑袋:“老板,纪董到办公室了。”
纪宁钧再盯着手机看了会,锁起屏幕:“我就来。”
顿了下,他看向尹慧慧:“以后这种小事你直接打内线。”
尹慧慧怔了怔,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笑着说:“好。”
纪宁钧掖着西服下摆站起来,边走边扣扣子。
十分钟后,董事长办公室内,纪宁钧跟自己父亲纪重楼面对面。后者正忙着批阅文件,办公室里还坐着几个重要客人。
忙着接待的是个眉眼多少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纪宁钧不在的这些天,纪重楼给他转了十个点的股份,又升他做了自己秘书。
纪重楼虽然对外仍旧宣称会着重培养纪宁钧,却又生怕他风头太胜,用这个可笑的所谓“亲弟弟”来做平衡。
两人对视,都笑不出来,气氛一时凝滞到时间都分秒慢走。最后是所谓弟弟先向他恭敬点头,纪宁钧内心一嗤移开视线。
完全不屑于理他。
派克金笔下水流畅,纪重楼一路笔走龙蛇地做着批注,余光瞥到儿子已经站到面前,说:“你是越来越散漫了,这个点才到公司。”
纪宁钧用这几天舟车劳顿做借口,询问:“您现在有空吗?”
纪重楼头也不抬,指着面前一堆十多公分高的文件,说:“你看我有空吗?那边还有人要陪,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好了。很重要吗?”
纪宁钧沉声:“重不重要关键看处理问题的人怎么看。”
“要不然你放在我这里吧,我一会儿有空翻一下。”他顿了下,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你不在的时候,你弟弟一直干得不错,我想给他一些投票权,你觉得呢?”
纪宁钧心内又是一嗤,将手里的一份牛皮信纸包裹的文件放在那堆文件的最下层,好暇以整地回复道:“您是董事长,您说了算,我没有意见。”
何况他方才递交的是一封辞呈,卸任集团CEO一职。从今以后只做有分红的股东,不再参与到公司的日常管理。
上午十一点三十分,纪氏上下几十万员工都接到了有纪宁钧亲笔信的邮件,纪宁钧在信里公布了自己即将离职的消息,表达不舍的同时感谢大家多年的精诚配合。
纪氏大大小小的工作群都炸了锅,全都在讨论纪宁钧离职这件事。
“好可惜啊,我都已经习惯纪总的管理方式了,现在又要重新开始适应。万一下一个老板特别的磨人怎么办?”
“磨不磨人的,现在还看不出来吗?”群里有明眼人冒泡:“真是厉害啊,不过来了一年,就有这么大能量。”
“当爹的都喜欢幼子啊。我当时就说纪总不能随便出去,这一走果然就回不来了。你们说会不会不是自己离职,是被逼走的?”
“都别悲观,谁能肯定这不是又一次高升呢?我听说荣氏近期要有大动作,纪总说不定是去接手那边的生意了。说真的,荣氏比咱们这边可有前途多了。”
话题越来越深入,群管理纷纷出来禁言,但各类猜测还是如病毒般迅速蔓延,整个集团内部都弥漫着八卦的味道。
反倒是话题中心的纪宁钧一如寻常,不紧不慢地忙过交接工作后,准时跟着朋友们来到夜店报道。
进门前,他看了一眼极具哥特风的招牌:Ridiculous。好吧,他承认今天答应来到这里,确实是个愚蠢的主意。
“知道ridiculous经常出现在哪本书吗?”夜店门外,柏溪跟郑慈宜排队等待进去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Ridiculous是近来市里最热的一家夜店,每晚都有不同主题并且凭票入场。两个人决定要来的时候已经完美错过了时间,只能临时过来排队碰运气。
幸好今晚是化妆舞会,每个人都要戴上一个面具。郑慈宜赶紧从车上拿了两个孩子的玩具,自己戴的是孙悟空,柏溪是小猪佩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