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夺多嘴角露出一丝不明的笑意,牧易轩则微微拱手道:“其欲与大金最善战之将军和亲……”
哦?那还不就是说我?都天禄看着牧易轩他们那瘦弱的身体,疑惑他们是怎么将自己跟最善战之将军挂上勾的?莫非是靠脸皮够厚?
牧夺多在一旁似有些发愁道:“但这便是指明了要与天禄和亲……”他话未说完,流露出遐想空间。
果然,牧易轩眼睛发亮,似有无穷为国报效之心,朗声道:“儿子亦欲为国征战,只求能一解父亲之困境。”
好一个孝顺的儿子啊,都天禄在一旁欣然拍手道:“妙极,此举甚好,叔叔支持你。”希望你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我的好侄子。
半生戎马的都天禄,几乎能想象到牧易轩领兵出战之后的狼狈模样。他们只见都天禄百战百胜,却未见袁三军之骁勇,大金无有能及者。
以牧易轩之能力,纸上谈兵之辈,率领的又非袁三军这种虎狼之师,恐怕上了战场也非善事。
但往往世人都对自己过于自信,而不思其中差距。
都天禄喝了口茶想,袁三军之实力连大兄都要忌惮些许,倒不知牧易轩何来的自信,恍然已是大胜归来一般。
他在那边不解,牧易轩闻他此言,倒是眉梢一展,喜上心头,忙站起身来一躬到底,露出恳求之态来,直让都天禄顿觉不妙,眉宇间便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等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牧易轩做出如此低姿态之后,待室内所有的目光全聚集到他身上了,方才诚恳道:“侄儿亦求叔叔助我一臂之力!”
都天禄皱眉凝视细听,想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但还真未料到有些人真的很敢想,使人望之而惭愧,自觉不如其脸皮厚矣!
“叔叔可否拨一二精兵与我?方助我征战沙场,扬我大金国威。”他说的甚是光明磊落,似是完全没有在虎口拔牙的自觉。
都天禄强行忍住了嗤笑声,转脸看向大汗,伸手点了点牧易轩的方向,诚恳问道:“此是大兄之意愿乎?”
牧夺多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瞥了一眼牧易轩,又浑不当回事道:“我亦非知情。熟料他竟是如此想的呢。”
都天禄方转头看牧易轩,好奇道:“我的好侄子,几日不见,你倒是愈发不要脸了?”
牧易轩纵然被他如此当面羞辱,亦十分沉的住气,也不起身,为自己辩解道:“袁三军本就是牧地烈部落与吉尔黑部落共同组成,若是叔叔不愿将牧地烈部落的人派出,亦可让我的叔叔们……“
都天禄随着他所说之话,眼睛微眯,却不看他,转头看仿佛置身事外的牧夺多,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大兄如何说?”他拖着长音道:“莫不是也欲让我将袁三军重组?”说道最后两个字,他牙齿微露,森森冷意铺面而来。
牧夺多身体微倾,露出一个笑容,却不搭话。
牧易轩则接过话头道:“叔叔这也太霸道了,父亲本就是吉尔黑部落的首领,莫非袁三军中吉尔黑部落的战士便不用听从父亲的号令了吗?”
他越发激昂,正义凛然道:“这本就是逾矩之举,早早回归本貌,对叔叔也是好事一桩。”他说到这里,见无人打断,已然沉浸在自己所说之景象中,还颇为推心置腹的道:“不然日后若是新王登上汗位,不若父亲那般宠爱你,君何以处之?”
都天禄沉默了一会,转头看牧夺多,他正听的津津有味,看见都天禄的目光,方才轻咳了一声,训斥道:“易轩你所说之言过矣。”
虽是被训斥,但牧易轩却愈发兴奋,脸上浮起一团殷红,目光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抬头直视都天禄道:“叔叔当思后路也!”
他亢奋道:“袁三军威名赫赫,但唯以叔叔一人为尊,岂不是荒谬?”
室内一片寂静,只余他掷地有声的话语慢慢回荡,无端显出几分图穷匕见之感。
都天禄倒是不愤怒,只是觉得蠢货总能蠢出他们的想象,他这是妄图靠几句话来让都天禄交出袁三军?总不可能这么天真吧?
还是说他另有依仗?这样想着,都天禄就侧头看牧夺多,他正慢悠悠的喝着茶,脸色亦无怒色,甚至还有几分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