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娇粉又说:&ldo;何戚辽?&rdo;
裘比轼摇摇头:&ldo;也不一样。&rdo;
&ldo;有什么不一样的?文笔好的人多了,也就挣点稿费,了不起干个编辑咯。&rdo;在胡娇粉的眼里,俞呈龙也好,何戚辽也好,郑大才子也好,都是生活在凡间的人,与她这种神界的主宰根本没得比。
裘比轼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指指身后的&ldo;神秘花园&ldo;,朝郑能谅使了个暧昧的眼色:&ldo;约会?&rdo;
郑能谅提了提腰带:&ldo;嘘嘘。&rdo;
他这不经意的一答,引起了胡娇粉身上蝴蝶效应般的连锁反应:她那坑坑洼洼的脸蛋宛如一沓被投入火堆的纸钱,瞬间一黑一红,烟焰四起;净爽娇嫩的眉头瞬间攒成一团,仿佛被轻薄了的含羞草;轻飘飘的脑袋被橡胶般柔韧的脖子用力一弹,向后疾闪,生怕被那两个粗鄙的字眼玷污了高贵的节操。
郑能谅假装没看见她的反应,指着&ldo;神秘花园&ldo;,一脸神秘地提醒裘比轼:&ldo;在这儿约会可要加倍小心呢,猫猫狗狗还有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经常随地大小便,草丛里、树叶上、凉亭角角落落……到处都有他们留下的肥料,晒干风干了也看不出来,味道和细菌却都还在的。而且坏人非常多,听说前阵子还出过什么事来着……咳,反正又脏又乱不太平,可别让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受委屈了。&rdo;
听完这番话,胡娇粉眼睛瞪得老大,身子微微颤抖,立马冲到路灯下,前前后后仔细检查高跟鞋,上上下下使劲拍打连衣裙,还举起胳膊像给烤鸡翅膀刷油似的来回嗅,终于发现了异常,怪叫一声,飞快地打开坤包,匆忙揪出一小袋湿纸巾,胡乱扯了两张,在右手小臂上拼命搓擦起来。
&ldo;我就说吧,这地方太脏,&rdo;郑能谅一本正经地提醒她,&ldo;擦不净的,味道还在。&rdo;
&ldo;在你个大头鬼!&rdo;胡娇粉气急败坏,也顾不上尊贵的身份和清高的姿态,将湿纸巾一丢,就要冲上前去教训他。可惜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左脚高跟鞋的鞋底卡在了水泥地上的一道裂缝里,咔嚓一下,被绊了个趔趄,扑倒在地。
&ldo;哎哟!&rdo;一声惨叫把裘比轼揪了过去。他咕咚咕咚地滚到胡娇粉面前,满头大汗地蹲下身子:&ldo;粉粉,伤哪了?&rdo;
胡娇粉痛得眼泪都出来了:&ldo;呜呜,这里,呜呜……&rdo;
郑能谅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反应过度摔伤了,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跟上去一看,胡娇粉的膝盖上嵌着一些碎石片,露出一道两寸多长的血口子,宛如一张垂涎欲滴的大嘴。胡娇粉也咧着大嘴,一边哭叫一边用手去捂伤口。
郑能谅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ldo;别碰伤口,会感染的,来用这个按住它。&rdo;
胡娇粉哪还听他的,一把抓起地上的坤包劈头盖脸甩了过去:&ldo;滚!&rdo;
&ldo;唉……&rdo;郑能谅离得近,又没防备,话音未落,脸就被坤包糊了个正着。
令裘比轼和胡娇粉没有想到的是,被坤包砸中的郑能谅就像一只鼻子受到猛击的大笨熊,晃了一晃,轰然倒地。
郑能谅也没有想到,一只小小的坤包也能让他进入盗格空间。
第八章
5
&ldo;坤包什么时候也变成女人身体的一部分啦?!&rdo;郑能谅义愤填膺地质问素问镜。
&ldo;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包包、首饰、手表、化妆品、衣裤鞋袜、香水镜子等等,都可以算女人身体的一部分,&rdo;素问镜悠然地晃着舌头,&ldo;不过,专业而严谨的盗格空间是不会用这些东西来坑你的。你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沾到了胡娇粉的血。&rdo;
&ldo;血……&rdo;郑能谅马上想到刚才胡娇粉用手去捂伤口的画面。
素问镜确认道:&ldo;没错,她伤口的血经过手和坤包两次转移,最终落在你的脸上,是无可置疑的身体接触。&rdo;
郑能谅瞠目结舌:&ldo;这也太狗血了吧!&rdo;
素问镜一本正经:&ldo;这是人血。&rdo;
郑能谅一脸的不服气:&ldo;我说,就算是这样的接触,那也不过沾到一点点血而已啊!至于把我拽进来嘛!&rdo;
&ldo;血液可是人体极为重要的组成,哪怕只有一滴,也足以开启盗格空间。也正因为只沾到一点点,所以也只有一个未来可以选。&ldo;素问镜一边振振有词地解释,一边顽皮地将舌尖朝上撩了撩。
郑能谅抬头一看,海棠树茂密的枝叶间果然悬着一颗金光闪闪的果子。似乎因为是独苗,这颗金海棠果看上去比以往的更大更沉,将细细的枝条拽弯了腰。果皮上显现出的画面也比以往任何一幕都叫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条一人多宽的通风管道,浓烟从管道深处和缝隙间不断涌出来,两个身影穿过浓烟,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前面一位正是胡娇粉,脸上蒙着毛巾,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名短发男子,灰头土脸,眼中布满血丝与恐惧,一边用手捂住嘴,一边屈肘爬行。管道里亮了起来,出口就在前方,男子的手忽然碰到了胡娇粉的脚,令她浑身一震。她果断地回过头,一脚蹬开那人的手,同时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管状物,朝对方的眼中喷去。在男子痛苦地捂住眼睛的同时,管道深处涌出一团橘黄色的火球,瞬间将他吞没。胡娇粉还没来得及转身,身下的管道便轰然塌陷,将她整个人拽了下去,同时翻起一片火光。两股火焰刚一交汇,管道四壁忽的一紧,旋即被一阵猛烈的爆炸撕成了碎片。画面中只剩一种颜色,纵然金海棠果传递不出声音,郑能谅也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和冰冷的死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