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连夜出发,但众人的精神都很充足,毫无困意。
雷音卫分成三队,其中一队最先出发,一路先行打探,二队和三队则负责保护陈筱艾和殿后,一路上秩序得当,并无二话。
巍山远在京城南方,出城后官道走不远就要进入密林,一路上地势蜿蜒曲折不平,骑马不便,道路难走,幸好前头带路的雷音卫对路程十分熟悉,当月亮升到天空中的最高处时,他们已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
找了一块略微平整的地方,众人停下脚步,略作休整,喝水喂马。
“陈筱艾,肚子饿了吧?”柳容景拿着油纸包过来,那是他吩咐刑虎准备好的,“先吃点再上路。”
里头是软糯的糕点,不算甜腻,陈筱艾没什么心情吃,只吃了一块,喝点水就摇头表示饱了。
“你这样怎么行,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柳容景不由分说的塞给她一块鲜肉糕,严肃道,“吃掉它,不然你的脑子不会做事。”
“好吧。。。。。。”不吃饱脑子就不会动,这还是她一开始跟柳容景争取利益,讨价还价时的说辞。
柳容景看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心里放心些许,将糕点分给其他人,问道:“此去巍山,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文灵秀拿着水袋,干净清秀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看不出情绪,她说道:“花见春能逃出来,想必有高人相助,我已经做好地牢被攻破的准备。”
巍山地牢是主子和杜老将军多年努力的成果,交到他们这些下属手上也是出于信任与历练,没想到主子不过去了南沙就被人惦记上,还让花见春这样的恶人逃出,说起来还是他们能力不行,真是愧对主子信任,无脸见人。
“也别这样说,巍山地牢的兄弟们是杜老将军挑选的人,战场下来的都不是吃素的。花见春有高人相助无法,人固有一失,但地牢里的其他犯人肯定都被好好看管着,至今没有乱起来,便是兄弟们的努力。”左莲的声音柔和平缓,让人听了心里便平静下来。
柳容景说道:“花见春这人我不认得,只听陈筱艾之前说过。当初卓煜抓住他时已然受了重伤,又一直被关押在地牢里,就算有人救他出来,短时间内应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他授意他人抓走陈师父,本意上也是为了威胁陈筱艾,能让众多江湖人士听命于他,钱财自然是重点。。。。。。。陈筱艾,悬赏令很可能就是花见春搞得鬼。”
“刚在府里卸妆的时候我便想到了。”陈筱艾将最后一口鲜肉饼塞进嘴里,脸颊鼓鼓囊囊的,“对我的样貌了解如此仔细,还知道胎记妆可以卸,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可不就只有他这个恶心鬼了。”
文灵秀不解道:“当初他迫害孕妇,到处找圣婴,是想拉着你一起长生不老,难道现在还是这个目的?”
“不能。他如今应该没有那个能力把这件事情再重新办一回了。”看着跳跃的火光,陈筱艾思考着,“他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悬赏令上着重提了我的脸,我这张与凌王妃像两分的脸能给他带来什么?说是杀了我留下脸皮也没关系。。。。。。这倒不太像是花见春的风格,这家伙虽然恶心讨厌,但的确从未想要过我的性命。”
“如果不是他,自然就是帮他的那个人了。”柳容景看着陈筱艾精致的鼻子线条,“那个人联合花见春,想要利用你这张脸做些什么。”
“少爷,我听娘娘说你曾经在黑市看过凌王妃的画像,我与凌王妃到底有多像?”
柳容景拧拧眉头,认真道:“画像久远,但画像上的凌王妃还很年轻,眉眼上你们的确有两三分想象,如果你再装扮一番,也只能说再神似两分。其实仔细想想,凌王妃本就是个少见的美人,你呢,不是我夸你啊。。。。。。。你这个年纪出落成这样更是少见,有心之人想要利用,再加上那几分想象,也尽然够了。”
“就算筱艾真的与凌王妃相像,那个人想要利用筱艾做什么呢?”文灵秀更加不解。
陈筱艾和柳容景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死去的悦美人。
这个被培养来当作凌王妃替身,死于非命的女人。
他们的目的,该不会是为了讨好盛成帝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帮助花见春的这个人便绝对是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人家,甚至还能进宫,面见盛成帝或者后宫嫔妃。
柳容景突然生出一身冷汗,心里更是佩服自家姐姐的先见之明,姐姐在后宫一直都很小心谨慎,这点保护了她自己也保护了陈筱艾。
他忍不住说道:“花见春极有可能是藏匿在京城某处。”
一直在周围视察的雷音卫突然小跑回来,对陈筱艾回禀道:“陈姑娘,我们发现在靠山的小路上有马车行驶过的痕迹,瞧着是辆大马车,方向是往回走的。”
陈筱艾起身道:“走,去看看。”
众人走到雷音卫发现的地方,是一条不容易发现的靠山小路,是马车难行,只能勉强能通过,且不能疾行的宽度,何况还是一辆大马车,绝对是为了避人耳目才选择勉强通行,极有可能与巍山地牢劫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