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晨妃看得可明白了,每次筱艾与卓侯会面回来都是满面春风,尽是难见的少女情态,那卓侯更是虎视眈眈,紧盯宸徽宫时刻准备着从她手上接过陈筱艾,每次看到年子笑眯眯的来宸徽宫请安,晨妃仿佛好像看到卓侯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冷眼竖眉的在警告她似的。
柳容景见她们主仆二人都不说话,心里有些不踏实,他心里想着晨妃爱护陈筱艾,总归是会支持他的,但今天一看,怎么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见弟弟面露迟疑,晨妃也索性开门见山道:“筱艾与卓侯这一年来走得十分近,你是知道的吧?”
“陈筱艾当初在安国侯府养过伤,也有过见面。。。。。。”柳容景拧了拧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姐姐提起卓侯做什么?我当时看他对陈筱艾是有兴趣,他麾下能人异士颇多,应该是欣赏陈筱艾,要招揽她的意思。”
“筱艾一开始在清河行宫闹鬼一案就帮过卓侯了,卓侯也是在水莲教一事后彻底得到筱艾的信任,筱艾出宫时常是卓侯亲自来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不是欣赏那么简单了。”晨妃拍了拍柳容景的手,可惜道,“阿景,你到底是晚了一步。”
“什么晚了一步,姐姐怎么胡乱混说起来。”柳容景总是带三分笑意的眼睛霎时冷了下来,他将手收了回去,“卓煜怎么可能看得上陈筱艾?他俩怎么可能在一处?”
“什么叫看不看得上,在你眼里筱艾就是要低你一等不成?”晨妃顿生不爽,“你到底是怎么看筱艾的?若真喜欢她,怎么会说出这样贬低她的话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筱艾与卓煜身份悬殊巨大这个是不可争论的事实对吧?卓煜是什么人?一品君侯皇亲国戚,又是深在帝心的人物,皇上怎么可能允许他。。。。。。”
“皇家本就对卓侯有愧,就论婚事,何时勉强过卓侯?卓侯不愿意,京城多少世家连个小小侍妾都送不进去,何况是纠缠多年的三公主都被直接下嫁,你就明白这不过是卓侯的心意问题罢了。”
晨妃快言快语,柳容景一时语塞,也想起来皇上的后宫也有几个平民嫔妃,要真论起来也不算什么事。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就算筱艾是在后宫里,卓侯也关怀备至,处处关心,每隔两三天就依着筱艾的喜好送吃送喝,对人也是又温柔又体贴。。。。。。。”
“温柔体贴?就他?卓煜?”柳容景一脸不可置信,这满京城众多贵女,有哪一位得过卓煜的好脸色?他还会温柔体贴?真是天大的误会,他那张冷脸怕是提嘴笑起来都有难度吧!
晨妃知道柳容景在想什么,其实要不是卓煜曾送筱艾回宫,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话说卓侯那人是真的会笑的,要看他跟前的人是谁罢了。
她无奈道:“是他,就是卓煜,对着陈筱艾笑得可温柔可好看了。”
柳容景心里惊奇不已,脑子里混乱下反而气极反笑,他按耐不住走动了几下,喃喃道:“果然是卓煜,当时在府里,我看他来接陈筱艾时就是另有所图。。。。。。。”
“人家用心了。”晨妃示意他别乱说话,又让蔓琪将大门关上,仔细询问道,“阿景,说到这个身份问题,我倒想问问你,你是因为心里有筱艾,才拒绝父亲安排的亲事对吧?你刚刚说你会看着办,是怎么个看着办法?对于筱艾的问题,你又该怎么说服父亲?”
晨妃趁胜追击,她势必要搞清楚自己这个高傲的弟弟到底是要如何处理自己的心意,又对自己的心意是怎么个安排法。
话说到这份上,柳容景自然不能再隐瞒了,他说道:“我原想就是让陈筱艾留在京城中,她和她师父本就无依无靠,如今因着姐姐你,陈师父又治好了父亲的老毛病,也算与我们柳家有了渊源,一切自然好说。。。。。。父亲他为人虽古板了些,但一向敬上接下,陈师父和姐姐在,接受陈筱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有一点你弄错了,阿景。”晨妃严肃道,“若是从我和陈师父的方向让父亲接受陈筱艾,这并不难,相反,父亲一向敬贤礼士,十分厚待有学识有能力的年轻人,但前提是筱艾只是一个值得赏识的姑娘,而不是站在是你所喜欢的姑娘这个位置上。”
柳容景正欲张口,晨妃示意他好好听,继续说道:“若咱们只是刚到京城的新贵也就罢了,但咱们柳家世代清流,曾下嫁过公主,亲戚里头的人家也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族。不仅父亲,世族长辈里最是看重出身门第,伯母婶婶哪一个娘家里头是能小瞧的?如今父亲年老,家中只有你一个独子,你也有才学能力,自然是要为你选一门当户对,且对你有益的岳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自小就明白了。”
柳容景几次张口,像是不甘心般道:“姐姐,说不定父亲愿意成全于我。”
“就算父亲成全,也不是你的正妻之位。”晨妃轻轻摇了摇头,“为了柳家的未来,为了你的仕途,也为了稳定我在宫中的地位,这个位置父亲绝不会让步。”
晨妃年长柳容景几岁,成为宫妃后自然与父亲讨论过柳容景的未来以及亲事,她明白父亲的性格,此事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