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昼嗯一声。
余漾那暴脾气又上来了,扭过头要往外冲,许昼似有所感地伸出手臂,拦着他,嗓音透着点儿无奈,“说两次了,别去找茬。”
“余漾,我现在不想面对他,一秒钟都不想,懂吗?”
“你要是生气,再给我画一幅新的,我照样挂着,行不行?”
“那必须的!”余漾语调上扬,极富攻击性的五官又显出他一贯的倔劲儿。
他心有不甘,在卧室暴躁地快步绕了两圈,又嚷嚷,“他这种人,不打他一顿真是便宜他了,就你拦着我,不然……”
许昼忙把面前的纸箱踢给他,“别晃也别说了,帮我搬出去。”
余漾这才收敛愤懑不平的表情,那残破的油画还被他握在手里,他半举着问,“这画又破又皱,你还要留着?”
他瞪着眼睛瞧着许昼,话中的意思大抵是没必要留,但那熠熠的眼眸又似不停重复同一句话:快说留着,说留着…
许昼偏过头去,眼角有一抹下沉的笑意,却故意冷冷开口,“没必要留,扔了吧。”
“不行!”余漾立马道。
他冷哼一声,小心翼翼把油画放到纸箱里,快速给纸箱封了口,“必须留着,我以后要检查的。”
顿了片刻,他又拿起一旁的剪刀,开始拆纸箱。
“你干嘛?”许昼不明所以。
“我拿回去把它粘好了再给你,现在这个样子摆在哪里好像都很丢人……”这画他画得本来就不算好,现在又破破烂烂,其他人看见了说不定真以为许昼从垃圾堆里捡的。
“不用。”许昼抢过他手里的剪刀,“我自己粘就行。”
余漾抬头,“所以其实你也想留着?”
许昼盯了他一眼,没说话。
余漾心情瞬间又愉悦了,他伸出手,下意识想揉揉许昼的头,许昼的头发很是细软,手感极好,多揉了两下,倒像是上瘾了。
不过这次余漾没有得逞,手伸到半空,就被许昼的眼神吓回去了,“手不想要了?”
余漾垂眸,抱起地上的纸箱,忙出了门。
许昼的东西不算多,加上两个帮工,他们五个人两次就全部搬完,整整齐齐堆放在楼下。
周正宇提前在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群里约了一辆车,他们把所有东西挪到车上,许昼没有回头看一眼,毫无留恋地走了。
桃花山的新公寓在三楼,两室一厅,有个很大的阳台,阳台正对着一颗挺拔修长的梧桐树,此刻骤雨初晴,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密密匝匝地投射下来,留下一地斑驳的光点。
余漾帮着把纸箱搬进来,凑到许昼耳边说了句,“瞧这太阳都欢迎你来这儿,你一来它就钻出来了,还找什么其他房子?”
许昼的冷眼还没下来,余漾识趣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