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太累了……”冥王感慨之余,继续说道:“咳咳……孩子,我们家族世代都是生活在黑洞之中,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没有我们选择的权利,只有我们被选择的命运……”
“呃?”火麟飞再一次听到这一路最为耳熟能详的话语,冥王的强者宣言真是深入人心。
谁说冥王就一定是反派了?做人不能心胸狭窄,千万不要自居名门正派就轻视他人,比如风耀北淼,要知道这正邪二字原本难分,正派人士若心术不正便是邪徒,比如太极图之中白鱼之中的混沌黑点鬼王;邪派中人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比如黑鱼之中的爱的奇点拥有者冥王。
但是,“冥王和雪皇到底谁是正确的?”这个问题仍旧没有答案,因为他们所争斗的起点太伟大,乃至属于哲学类的范畴,再者,他们都是世间少有的几位登临绝巅的超凡强者,是卓越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
鬼王是非凡的谋略家。
就在天羽内心摇摆不定的时候,冥王抛出了一个“大孝子”选择,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饱含真诚,“孩子,如果杀了我,你的内心会觉得好受一点儿,那你就动手吧!不过,这依然无法改变——你是我们冥界唯一传人的命运。”
“你,还是我的女儿。”
冥王面不改色宠辱不惊,把天羽的退路完全堵死。
天羽一听冥王如此坦诚直白的话语,手心的拳力发散,内心的柔软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当即叫出声来,“爸爸!”
“爸爸!!!”
娇躯失力一样倒伏于地,柔美的侧脸贴在冥王的手掌上,那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姿态,活像一只被驯服的听话猫咪。
“嗯……”
“嗯……”
天羽这一动作已经在无形之中表示自己选择了站队冥王,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超兽战队之中,龙戬和泰雷垂头叹息,不知道该为天羽祝贺还是悲哀。火麟飞黯然垂眸,喉咙滚动,咽下胸中那一口闷气,拳头发出攥紧再攥紧的骨骼脆响,可最后还是松开了。
他心中有两种想法,第一,将心比心,如果我站在天羽的位置上说不定也会这么做呢?
第二,从今日起,谁要再阻挡我消灭冥王,那便是视我为敌!!!火麟飞脑中猛然跳出这样一个极其暴虐的念头。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种想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附带有浓重的失落感。
我抓不住这世间的美好,只能装作万事顺遂的模样。
车与车相撞叫车祸,人与人相遇叫爱情;可现实车与车总会相让,人与人总是错过!酒杯太浅,敬不了来日方长,巷子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
雪皇和鬼谷:“放心吧热血的少年啊,冥王的阴谋是绝对不会得逞的!下一站我们就会见面了,说实话,我们圣界就缺少你这样的人才啊!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们这边的第一守城大将风耀过一招……”
当然,前提是你能在他手下撑过一招的话。
“孩子,十万年前那场圣战,我自知必死无疑,所以让玄易子把你带走……”冥王凝眸,思绪飘荡回忆。
静谧的夜空似乎披着一层透明的丝带,镶嵌在丝带上的大小繁星拥挤在上面争奇斗艳,少了稀朗星空下那份孤寂的美,构成了拥挤的浮华之艳。星空下的大地像被黑色哄睡的孩童一般了无声息,寂静中传来高低不平的不明声源,预示着大战开启之前的不安与沉闷。
百丈悬崖之上,青年时期的冥王正迎风而立,抬眸凝望前方,眼神里流淌着一股深沉和无尽的智慧,仿佛可以看透一切迷雾。他的相貌非常英俊,更是有种奇妙的神韵围绕在身体周围。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匀称的身材,一头垂下的黑发,酋长角盔下的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带着一种非常奇怪的态度。一种从容赴死的态度。他那么沉静,那么孤独,又是那么冷淡,可是心灵中却又好像有一把永远不会熄灭的火。坚实的臂弯里抱着幼年小天羽,幼儿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继承了凤凰的柔美,对冥王露出天然的亲切笑容。这时候的他初出茅庐,才刚刚发表了自己的《两个自从》。
过了一会儿,背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冥王没有回头,镜头扭转,身负龟壳的玄易子站定脚跟。
“对不起,冥王。我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看来,当初你的看法是对的……”
“自从厌倦于追寻,我已学会一觅即中。自从一股逆风袭来,我已能抗御八面来风,驾舟而行……”
他说的这语录除了读起来朗朗上口自带领袖光环,实际上咱也听不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怎么怎么有经验,怎么怎么厉害,你就不用顾及我了。
“冥王,我现在还能帮上什么忙吗?”
玄易子的问话刚好解决了冥王眼下的燃眉之急,这位初为人父的青年领袖满目慈爱地看了自己女儿最后一眼,转身走到乌龟面前,把襁褓稳稳地递交到玄易子手中。
感受到手中生命传达出的重量,玄易子抬头,“你的意思是……”
冥王转身,“明天一战,我会和雪皇同归于尽,我的女儿就拜托给你了!”
或许初生的婴幼儿都有天生的灵性,似乎感应到冥王就要离开,天羽的眼睛眨眨之间哭出声来。
玄易子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婴,不禁反问道:“冥王,难道你现在还信得过我吗?如果不是我,你们冥界或许不会陷入今天的绝境。”
“不,这和你无关,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