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入喉,崔俊砸吧咂吧嘴,这酒的味道还是这么差,度数就如啤酒,还有着些个极淡的糟粕味儿。还不如前世夜店的假酒好喝。
“谢谢姐姐夸赞,小子只是有感而发。”崔俊咂吧着嘴里的酒味儿。
“我听房二公子刚才所弹之曲,所用不止宫商角徵羽这五音,却是多了两音可对?”金娘子探问。
崔俊放下酒杯嘿嘿一笑道:“姐姐真是精通音律,一听便知道了。”
“房二公子有感而发便能有此佳作,不知,可否为姐姐也赋歌一曲?”金娘子浅笑嫣然却不在音律上多探究下去。
“那、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姐姐的模样才行。”崔俊借着酒劲儿起身,围着金娘子慢慢转了一圈。
金娘子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故作姿态。对此并未在意,且任由他看去。
崔俊慢悠悠转了一圈眼睛早已直了,直到感觉鼻子发痒才叹口气、摇摇头,走到栏杆处抬头仰望天空。
“房二公子为何摇头?为何叹息?”金娘子问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千里共婵娟唱出,伴着有些嘶哑的嗓音,却是多了几许哀愁与沧桑。
崔俊今天是打算无耻到底了,拿后世的两首名曲来装逼,尽情发挥。
一曲唱罢,却闻身后隐隐有啜泣声。转身便见金娘子垂头掩面,以帕拭泪。
“这世间,唯有房二公子是为知心人儿。今日多谢房二公子了,姐姐先行告退,公子自便。”金娘子起身微一行礼之后,转入天楼后的罗莎帷幔之中消失不见,只留淡淡的女人香。
崔俊傻傻靠在围栏处,摆出的一副浪子模样却是没了人欣赏。
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天楼与一案残酒,崔俊顿觉无趣,于是便自下楼去找李家兄弟。若是趁此时尚早,还能赶在宵禁前回去。
行至几人原先之所在,却被小厮拦下不让进。隔着翠竹间隙往里看去,却只见那杜菏滚在一堆白肉中放浪形骸。崔俊连忙避开视线。从小厮口中得知,除却杜菏,余者皆已离去。
崔俊道声谢,连忙赶着下楼。若是被那杜菏发现自己,硬要拉着自己做游戏,自己怕是守不住本心了。
这下楼的一路之上,却是有不少人来围观。特别是那雁回楼的美貌小娘,不时有人上前赠与罗帕、珠钗、玉佩等物,并告知姓名。
崔俊却是不敢接也不敢收,这要是收了,那就做不成纨绔,瞬间就成软饭王了。只得一路上抱拳行礼,惶惶然、急匆匆下楼。
只是他有所不知,此时已经有人将崔俊上了雁回楼天楼的事情急匆匆报进了皇宫大内。告密者不用多问,自是急匆匆提前离去的长孙家三人。
长孙无忌一直在为五姓七望的事情烦恼,李世民担心这几家势大,且把握着大唐多处命脉。为了李氏皇朝的天下权柄,他自是要将之除去的。这件事便自然落在大舅子长孙无忌身上。
今日听自家三个儿子回来急报那崔俊上了天楼私会金娘子,长孙无忌便觉得一直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里,突然便多了一根细绳,只要能把这细绳子用力拉一下,说不定就是突破崔家的好机会。
长孙无忌立时娶了自己的腰牌,派人将消息递进宫去。只是李世民愿不愿意接这根细绳子,便不是长孙无忌所能左右得了。
崔俊刚出雁回楼,却闻街对面传来一声大喝:“逆子休走!”
还没回过味儿来的崔俊,就见街对面窜过来一老头,对着自己脑袋就是一巴掌。
“诶呦!哪来的老……爹?”崔俊抱着脑袋,看着脸皮抽抽得已经变形的崔明德,心下也是怕怕。
“你、你个逆子,竟然胆大包天地敢上天楼?”崔明德一把揪住崔俊衣襟,作势又要打。
崔俊举手挡着急道:“为啥不能上去?是人家金姐姐请我上去的。”